有的朝臣都認為大王子的正妃必定是紫華君,羽桓的沉默似乎也表明認可了此事,但是,直到兩人之間突生變故,兩人都從未真正有過婚約。
三年前,易洛迎娶次相楊歸謙之女為側妃,冊封良媛,之後也陸續有些侍妾,但是,始終沒有正妃。羽桓也彷彿忘記了長子一直未娶妻的事實,從未乾涉。
正因為如此,易洛即位後,後宮是前所未有的冷清,而易洛登基不過五天便離京,只將有孕在身的側妃楊良媛冊為婕妤,其他侍妾並未給予冊封,可以說,易洛離開後,雍和宮只剩下一個正式的主子,
唯一的主子有孕在身,不能勞累,這些天,宮內諸事都是由蕭漠處理的,只是每天晚上,蕭漠會到弘徽殿,揀重要的事情告訴楊婕妤。
“楊婕妤命臣立刻去弘徽殿?”正在看度支表的蕭漠聽一個宮人匆匆說完,不由就是一愣,不過,就算他是內史令,也不能不理睬這種命令,於是,他擱下筆,命正等著的執事宮人先回去。
快到弘徽殿時,蕭漠才彷彿忽然想起似的問那名宮人:“婕妤可安好?今日可有人晉見?”
那名宮人顯然不是很伶俐的那種人,老老實實地回答:“娘娘安好,方才還與楊夫人說話談笑呢!”
聽了這句話,蕭漠心裡便有數了,面上是不動聲色地點了一下頭。
進了弘徽殿,蕭漠果然見到了楊婕妤的母親坐在她身邊的位置,兩人正在說笑,意是沒看到他進來的樣子。蕭漠依制參禮,兩人俱是一驚。楊夫人立刻就不滿地道:“內史令大人,娘娘有孕在身,豈能受驚嚇,你太不謹慎了!”
蕭漠一臉無辜:“夫人所言極是,只是,方才宮人那麼著急地傳話,臣還以為楊婕妤有什麼要緊事要交代,臣不敢怠慢,倒是失了周詳,請楊婕妤恕罪。”
楊婕妤倒沒什麼不滿,謙和地一笑:“內史令大人言重了,母親太過關切,言語不當,大人莫怪才是。其實請大人過來也沒什麼要緊事,只是方才聽母親說,她進宮的路上正好遇到易庭殿下,似乎是從長安宮離開的,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把大人請來,說一聲。”
蕭漠心下一凜,卻只作困惑的模樣:“易庭殿下是去探望柳太妃吧!不知楊婕妤不放心什麼,臣不太明白。”
楊婕妤一愣,隨即笑道:“是啊,我不放心什麼啊?讓大人見笑了。”
蕭漠正想回話,楊夫人卻先開口笑道:“王上不在,娘娘有孕在身,心思不安也是正常的,待王上回京,便好了。”
分明是安慰的話語,蕭漠卻聽著刺耳,心中不由冷笑,臉上仍是畢恭畢敬的神色。
“大人可知道王駕何時到京?”楊婕妤見他一言不發,沉默了一會兒,只得硬著頭皮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蕭漠語氣恭敬地回答:“臣亦不清楚王上的行程安排。”
“這樣……”楊婕妤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母親說,外面都傳說吾王遇刺了,是真的嗎?”說這話時,她臉上滿是深深的擔憂。
“宮中並未收到此類奏報,臣亦不知。”蕭漠再次給出含糊的回答。
楊夫人忍不住皺眉,想說什麼,卻被女兒按住胳膊,示意她不要開口,只能將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內史令大人,王上從明河谷地返京,紫華君大人隨行嗎?”楊婕妤問完這話,便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十分緊張地咬著下唇。
蕭漠被她看得難受,稍稍低下頭,回答:“紫華君大人?據臣所知,君上並未隨駕同行。”
“什麼?”楊夫人忍不住提高聲音質問,卻再次被女兒狠狠按住手臂,瞪了一眼,只能不再多說。蕭漠受驚似地看向她們,楊婕妤回過頭,看著他,笑容漸漸斂起:“內史令大人,我相信你!”
“臣惶恐。”蕭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