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三分不順耳。
莫暗自嘆息一聲,為自己這個嫡長子的傲氣。
“你是認為天官在授任之事上毫無過錯?”按捺下心中的複雜滋味。莫淡淡地開口詢問。
永寒叩首:“兒臣不敢如此認為!”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莫的意料了。
深深地看了兒子一會兒。莫眉頭輕皺。緩緩開口:“那麼,你是怎麼想的?”
永寒依舊跪著,卻直起腰,抬手執禮:“兒臣以為,司憲臺所言甚是——此事必須查明!朝廷必須要對桂郡暴亂有個交代,那樣才可安官員之心,安百姓之心!”
這是正理。不少朝臣都輕輕頜首,莫也沒有詰問,只是點了一下頭,道:“你說得沒錯,可是,應該如何查,派誰查呢?”
這一次,永寒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沉默了一會兒。再拜叩首,之後才道:“此事當由聖斷!兒臣不敢答。”
莫的眉角一跳,唇角微揚。勾起一抹笑意,目光稍稍柔和了一些,看著永寒道:“你姑且言之。”
永寒將前額抵在冰冷的金磚上,以一種誠惶誠恐的語氣道:“兒臣實是不敢逾越!兒臣雖認為刺史無錯,然既領王命,掌天官諸事,嫌疑在身,實不敢妄言。”說到最後,語帶泣音,殿內不少宗室地臉上都是深以為然地神色,莫卻再度沉默了。
莫地臉隱在十二串旒珠後面,又坐在王座之上,無人能看清他的神色,只能暗暗揣度他的心思。
“避嫌也是理所當然的……”半晌,莫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又停頓了不短的時間,才道,“那麼,大司寇,卿掌邦禁之事,以為此事該如何進行呢?”
原歷之後,幾任大司寇都未能久居此位,短則一月,長則半年,必因種種過失,失官罷職。現任大司寇是四個月前剛上任的,是沈氏旁系,名曼,字延美,已經年近六十,自然不會再有什麼上進心,只希望安守此職,到六十歲時,以一位官階致仕歸鄉,因此,他並沒有如大多數沈氏族人一般,緊附永寒,是極少數恪守君臣之道的沈家人。
當然,既然姓沈,他就不會與永寒作對。
年紀不小地沈曼有些顫巍巍地走出位列,在王駕前參禮後,緩慢地回答王的問題:“臣以為非王子不能查桂郡之亂,非王子不能撫桂郡之民!”
一聽到這話,莫的眼中便微露笑意,但是,沒等笑容完全顯露,便因沈曼的話而僵在當場。
“三殿下嫌疑在身,臣請王上於其他諸位王子擇一人,即刻前往桂郡,隨平叛大軍共進桂郡,以查察暴亂始末,並代王撫民。”沈曼蒼老的聲音中有些不穩的顫音,但是,這番話說得尚算流暢,絕對沒有人會聽不懂,或者領會錯意思。
殿內寂靜依舊,但是,幾乎所有人臉上都顯出莫名詫異的神色,其中也包括莫——永寒在打什麼主意。
——沈曼這樣說當然是永寒的意思,否則,這位老臣只會明哲保身,用各種理由推託不答。
看看鎮定跪著地永寒,莫對此更加肯定,自然也就更加疑惑。
“卿以為哪位王子適合此行呢?”既然弄不清楚,莫乾脆直接追問。
沈曼叩首:“臣與諸王子並不熟悉,實不敢確定,只有六殿下,臣自履新以來接觸甚多。六殿下勤奮政務,細緻周到,精於秋官諸事,應算是一個人選吧!”
最近一年,永霄掌管秋官署,聲評不錯,沈曼既是秋官長,這樣說倒也沒什麼錯。
莫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建議,目光隨即投向一旁位列中地六子。
“永霄!”莫忽然出聲。
永霄連忙出列,跪在永寒身後,朗聲道:“兒臣在!”
莫本想問他一些事的,但是,看到永寒抬起頭,唇邊漾著冷冷的笑意,心中陡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