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種人,以為全世界只有你有難過嗎?這世界,誰懂誰的傷悲。你要難過的話,找一個角落自身自滅自己狼狽去,在別人面前丟人現眼,只會讓別人覺得可笑又可憐。”
高青梨冷冷瞥他一眼,又說:“你以為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地球就轉不動了嗎?不就是作為歌手的生涯要結束了嗎?誰沒經歷過夢想敗給現實的時候。告訴你,比你悲慘的人多了去,自殺要排隊的話也輪不到你。有時候看到你我都想自插雙眼……”
“你呢?”
對於黃泰京突然蹦出的話,高青梨有些意外。高青梨轉頭看看黃泰京,和剛才看到的沮喪的他完全不一樣,他用一副像是憐憫她又像是自憐的眼神看著她,而後,他輕啟蒼白的薄唇,又問她:“你的悲傷呢?能用來安慰我的,比我還不幸的過往。”
這是什麼樣的人!就像是擁有人格分裂一樣。高青梨身子一歪倒在草地上,“沒什麼好悲傷的。老孃連活下去的時間都嫌棄不夠,哪裡有空玩那麼高階的玩具。”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有錢又有閒吶。”這句話是調節氣氛的,說完高青梨側著身子背對著黃泰京,她白皙的臉上浮出一抹樸素的笑。
脆弱的人,需要安慰的同時,也需要當頭棒喝。
所以,賭贏了!
在草坪上躺了很久,雖然沒有言語,卻像是在進行著最融洽的談話。
那日的陽光溫暖之中還有一點點甜味,天很藍,雲很白,摩挲著臉的風也很溫柔。這一天,就像是全世界最美好的日子。
那日,黃泰京說了一句很脆弱的話。他說:“真希望在陽光下死去。”
高青梨翻過身,那時候黃泰京也是背對著他的,她便用手推了推他。直到黃泰京轉過身,倆人面對著面,躺在陽光繁盛的季節裡。她輕輕的笑,說:“我卻希望在陽光下活著。活的光明正大,活的比誰都要驕傲。”
黃泰京也笑,笑的又悲傷又美好。
然後,他告訴她,他已經準備離開A·N·JELL。
“還有,謝謝你幫我做了那些事情。謝謝你,容忍我無禮的發洩。”
但那些事情,並非是為你做的。而容忍你的發洩,也純屬陰謀。高青梨想著,淡淡一笑。面向藍天,天湛藍的顯得她那麼虛偽,那麼可惡。
可是,她是要在陽光下活著的人吶。活著,總是要做一些傷害別人的事情。這就是比生活更殘忍的生活本身。
“不用謝。”高青梨舉起手在天空畫了幾個字元,又說:“因為將你當做朋友,才會說剛才那樣過分的話的。以後好好相處吧,朋友。”
高青梨將手遞過去,黃泰京毫不猶豫的握住她的手。
“朋友!”他鄭重的說著,臉上是誠懇的叫她難堪的表情。
亞洲音樂節的準備
……》
架子鼓、電吉他、麥克風、鍵盤,在練習室的灰暗燈光下發著幽幽的光亮。
調整好麥克風的高度後,黃泰京清了清嗓子,抿唇扶住麥克風,將發白的唇湊了上去。
鼓聲、琴聲、吉他聲次第響起,黃泰京先是清唱,再緩慢加重呼吸提高聲音。內心裡的不安,被歌唱時的自己給遺忘。
藉著是高美男的獨唱部分,一邊彈奏一邊歌唱,而她剛發出幾個調調,黃泰京便喝住了她。
“你想這樣被趕下臺嗎?想要丟臉嗎?”
假若不是嗓子不好,怎會容忍她繼續呆在樂隊裡。明明擁有絕好的嗓音,卻不懂得好好利用。黃泰京看著她,忍住衝動。
被黃泰京這麼叱喝過後,高美男的情況才算好轉。
明天就是亞洲音樂節。
在那過後,黃泰京想著能站在眾人面前歌唱的機會並不會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