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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嬋!”
到了柴房,出乎月嬋意料,張牧雲竟沒進去,只是倚在門口,手扒著門柱,對她說道:
“妹子,趕快,趁現在沒人,快幫我撩起衣服!”
“啊……”
“是的!難道你不知道我張牧雲的為人?——我可是一心想讀聖賢書的良民,向來不沾惹這些鬼怪妖魔之事,要不我怎麼喜歡抄佛經呢!可是昨天,也不知怎麼要看寶,便被領著到了這寺裡古怪塔樓,莫名其妙攤上這倒黴腰帶。唉,哥我可是折騰了一宿,也沒把它摘下來!你說,大哥以後這輩子該怎麼過?睡覺也纏著腰索!”
“所以,我就想到你力大,麻煩費心幫我拽一拽,肯定能拽斷拽脫!”
“啊……這樣啊……”
不知怎麼,姑娘那臉騰一下又紅了,比先前還紅。見得這樣,張牧雲更加著急,急吼吼道:
“哎呀月嬋你別不好意思了!這兒又沒旁人,幫哥拽個腰帶能有啥!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你記得我倆還睡過一屋呢!”
恐是牧雲真急了,見月嬋磨蹭,便有點口不擇言。這睡過一屋,倒真有其事;那是有一次不知怎們犯了春困,兩人在家裡東房中聊著聊著,一犯困,就兩眼一蒙各自歪倒在床上呼呼睡著了。其實……張牧雲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那月嬋臉上更燒了,只在那兒俛低眉,拈帶不語。現在她不惟不向前幫少年拉扯腰帶,腳下倒反而在往後挪了。
“唉!!!”
見她這麼不爽氣,牧雲更是著急。說來也怪,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他便覺得更加不舒適。也難怪,腰間纏了這樣來歷叵測的物事,不僅讓他無端便作白日夢,還箍得腰痛,最重要的是等將來娶了媳婦入了洞房,紅燭高燒喜字滿牆,臨上床時新娘子一瞅,呀!這新郎官腰間是怎麼回事?怎麼死纏著根竹塊綴成的腰繩就是不脫?難不成是哪個相好女子送的定情信物?否則怎麼這當兒也不脫下來……這種種嚴重利害關係,聰敏如張牧雲怎會沒想過!所以,見月嬋忸怩,他更加著急,愈加煩躁,手抓著一根梨木天然支成的門柱,兩腳在柴房門裡門外調個不停,如熱鍋上的螞蟻,只等妹子趕緊過來幫忙。
他這一倒騰,倒驚醒了月嬋。畢竟本來大氣,也不過是片刻功夫,她也就恢復了平靜。冷靜下來,細細琢磨,那拽個腰帶,算得了啥?這些天來實際上朝夕相處,不經意時常常的耳鬢廝磨,還有什麼忸怩。於是她便去了羞容,卻了嬌態,在這陽光滿屋的上午柴房門前舉步娉婷向前,抹了抹衣袖,探出纖纖玉手,一把從衣下抓住一臉苦相少年的腰帶竹索,“誒”地一聲,一使勁,想把這腰帶扯下來。
……
“哎呀!”
和預想的有些不同,隨著月嬋一力,牧雲腰間那竹索並沒應聲而斷,反倒是他人一個沒抓牢,被月嬋一把拽到懷中,一起倒下,在地上滾成了一團!
“咳咳,晦氣……我們再來!這次我抓牢。”
好不容易從軟玉溫香中掙出,也鬧了個大紅臉的少年這回決定吸取教訓,“呸呸”了兩聲,在掌心中吐了兩口唾沫星子,搓了搓,便兩手對合,再次死死地抓住梨木門柱。
“好了麼?”
這回再次出手前,仍然臉兒紅紅的少女小聲地確認。
“好啦!”
隨著牧雲一聲應諾,月嬋便又探出手去,從中合掌勾住牧雲的腰間,嬌叱了一聲,使上全身的氣力,準備這回一舉成功,把擾人的竹索從義兄腰間扯出——這樣的努力,其結果很快出來,並沒讓二人等多久。
“喀嚓!”
又成滾地葫蘆的二人耳中迴盪著一聲巨響。門柱斷了!
“唉……”
“那可比我胳膊還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