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不知道?”
我瞪了他一眼沒開口。
“你來幾天了?”
“不知道。”
“看得怎麼樣了?”
牛德仁忙從旁解釋說我是個很內向的人。不料他一聞此言反來了精神,乾脆連特意留下等他的兩人也先打發走了,向我拉開陣式,非要當眾破除我的“內向”以顯示其“能力”不可。
“你今年幾歲了?”他問我。
我不開口。
“有沒有娶媳婦的?”
“是不是要內向到連洞房花燭夜的千金一刻也搞不起來?要不要請人幫忙?”
我不理他。
“你是不是窮人?你需不需要改變?”
他突然提高聲音喊:“你父母是不是天生下來臉上就刺了一個窮字?”
我厭惡地瞪了他一眼,仍不開口。
他換了個坐姿,又問:“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
我看了他一眼,開口說:“該喝的時候。”
他就嘆了口氣,極惋惜地向我擺了擺手,說:“算啦,算啦,你還是打包走人回家去算啦!”
“我為什麼要走?”
“為什麼又不走?”
“因為我不想走?”
“為什麼?”
“不為什麼!”
“那你什麼時候想走?我去送你!什麼時候?”
“該走的時候。”
“算啦,你還是明天就打包走人回家去算啦!留下來也只是浪費糧食,錢還是留給我們賺算啦!”
“怎麼樣?走不走?我去送你。”他湊近我說。
我不開口。
“還是回去算啦,留在這裡還要吃苦,還要坐矮凳子睡地鋪,還要出三千九,怎麼划得來呢!走吧,我去車站送你,我給你買票。我今天剛剛拿了第一個月的初級工資,不多,也才四千五百五十元人民幣。今天晚上我請兄弟們來消費,不高,也才五六百元。”拿出一疊嶄新的百元大鈔在我眼前搖晃拍打。“怎麼樣,走不走?”
我厭惡地看著他。
“回去算啦,留下來幹什麼呢?像你這種人是沒有希望的!連一到四個朋友都沒有,連三千九都輸不起,你說你還留下來幹什麼呢?”
“看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蹦出了這麼一句話來,一時不禁感覺很有趣。
“看海?”他一下子就火了,差點跳將起來,張口大罵:“我看你乾脆跳海去算了!你說你這種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有什麼用?你乾脆爬上寶宜大廈跳下來算了!看海?你還想看海!海有什麼好看的?你還是回去種地看大山去算了!我看你這種人是改變不了沒有希望了,你這一輩子也就只有是守著這窮人的命了!”說著,掏出香菸發給大家,故意將我隔漏,一邊不可一世地點上香菸一邊不顧牛德仁的推辭慨然地點上了一盤豬皮、兩瓶啤酒,只可惜沒了雞大腿。突然才發現我似的忙又給我發煙,我不抽,他就說。“真不是個男人!”
我不理他,也不喝酒,他就罵我趕快去找個地方脫下褲子看看自己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我忍無可忍,霍地站起,抓過一杯酒就要往他臉上澆,卻被眼疾手快的紅軍阻住了。但他卻高興地說我這就像個男人了。
他說他會看相,掏出錢讓老闆娘拿過一副撲克來說是要為我算命。他要我撕撲克,盡情地撕,就想著自己的初戀情人,邊撕邊想她現在何處。說她雖然愛的是我可到底還是跟別人走了,就因為我的麵包比別人的小了指甲殼那麼大的一點點。他說現在有三個女孩仍在暗戀著我,但我不自信不敢主動,於是別人也開始掂量起我手頭的麵包了……
我先覺得可笑,不覺卻陷入了縷縷意境,突然之間就落入了一種從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