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占上了一副好座頭,一邊啃瓜子一邊看鬥蛐蛐兒,又和佟桂塔布批評哪隻蛐蛐兒鬥得好,閒適又愜意。
“今兒天氣真好,唉,可惜我已經承諾老爺子不坐船了,不然待會兒咱們也租艘船去逛逛湖不知有多好。”一場蛐蛐兒鬥完,滿兒轉首閒看窗外街景,一面吃花生、吃蜜棗吃得不亦樂乎。“逛廟會也不錯,不過我還戴著孝,也不成!”
不知為何,她說她的,塔布與佟桂卻都不予以回應,一點都不捧場。
“哎呀,有人在賣藝呢,真想去瞧……”
“柳姑娘,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你,真是巧啊!”忽地,一個既陌生又有絲兒耳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想望。
“嗯?”滿兒疑惑地回過頭來,想瞧瞧是誰……
噗!
滿口花生、蜜棗渣非常有力的噴射出去,蕭少山閃躲不及正當其衝,讓那口噁心的渣渣在他胸口噴出另一幅杭州美景,大渣渣是山,小渣渣是樓,口水泡泡是水,有山有水又有樓,只要不太挑剔,也可以排上西湖十一景了。
當然,蕭少山並不怎麼欣賞這幅美景,白慕天更是濃眉直皺,塔布咬住下唇不敢笑,佟桂的臉色格外古怪,滿兒一時不知所措,滿臉惶恐,唯有白燕燕還鎮定得很,劈頭便罵過來。
“喂喂喂,你這女人是什麼意思啊?三哥好意跟你打招呼,你居然這樣對他!我看大哥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嘛,竟會看上你這種女人,又老又粗魯,真是……”
老?
滿兒朝佟桂橫去一眼,意謂:看,人家都說她老了,可見她是真的老了吧!
“燕燕!”白慕天低叱,“少多嘴!”再轉對滿兒致歉。“抱歉,這是舍妹白燕燕,一向任性又刁蠻,說話口不擇言……”
不用問,肯定是蕭少山那個大嘴公告訴她的。
“喂喂喂,大哥,我哪裡任性又刁蠻,說話口不擇言了?”白燕燕不服氣地反駁。“明明是她……”
“閉嘴!”白慕天臉色微沉。“否則就給我回去!”
一聽見“回去”那兩個字眼,白燕燕立刻吞回舌頭,不情不願地住了嘴,兩眼卻好像要殺人似的瞪上了滿兒,滿兒連忙陪上笑臉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只是稍微被嚇了一跳,所以……”
稍微?
那要是真的被嚇一大跳,豈不是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不,這並非姑娘的錯,是我們不好,無意中見姑娘在此,故而上前打招呼,不想卻嚇著了姑娘,莫不成是姑娘和人約好在這兒……”
和人約好?
和誰?
男人?
“不不不,”滿兒又驚恐起來,聲音尖銳得好像胡琴拉錯了音,兩手亂搖,臉都綠了,“我們沒有跟任何人約好,不管是男人女人、老人小人都沒有,我是出來替我家相公買禮物的!”扯扯佟桂,又向塔布拚命使眼色。“對不對?佟桂,塔布,我是出來替相公買禮物的,沒有跟任何人約,快告訴‘他'呀!”
“對,夫人是出來替爺買禮物的。”佟桂連聲附和。
“是這麼回事。”塔布使力點頭。
白慕天與蕭少山不禁狐疑地相顧一眼。
她怎麼了?這樣慌慌張張的好像見了鬼似的,與其說她是在作回答,不如說她是在向誰解釋什麼,難道剛剛那一下真的把她給嚇壞了?
這麼膽小?
“我們倒是和人約好了,”蕭少山輕聲解釋,居然還有點溫柔,就怕一個下小心把滿兒活活嚇死了。“可是一、二樓的桌位都已滿座,所以我們想能不能和姑娘共坐一桌?”
“沒問題!沒問題!”滿兒連忙把佟桂拉到自己身邊。“桌位這麼大,大家一起坐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