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要做的,就是在三個月的時間內,將海岸的這個牌子重新運營起來,僅此而已。」
季覺越發茫然:「可我完全不懂啊。」
拋掉一身駁雜到令人髮指的諸多傳承和工匠技藝之外,他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工程師,一個修車的。
光看履歷,他研究生都還沒畢業呢!
「就當做實習不就是了?」葉限淡然揮手:「黑心校務和廠商勾結,夥同導師,將剛出爐的牛馬們送進工場免費擰螺絲,這難道不是既定的實習流程麼?」
「實習?」
季覺都忍不住想笑了。
機加工的牛馬們實習都是去流水線上打螺絲,誰特麼實習直接被甩個廠啊……等等。
他遲滯了一瞬,忽然恍然:「這麼說,我可以隨便造東西了?」
「隨便你做什麼。」
葉限回答:「把它當成一個大車間隨便弄也行,把它當成經營模擬也無所謂,我只要海岸汽車廠重新恢復運營和生產,哪怕只是最低限度的都可以。」
就好像一臺老化經年的鏽蝕老車,你去將它開動起來!
別管噪音多大,別管有多麻煩,只要動起來就行了,哪怕跑不動只能在地上慢慢爬也沒關係。>>
作為海岸集團的下屬企業和唯一存留的組成,海岸汽車廠只不過是一個快死透了的工廠而已。
季覺要做的,就是證明海岸汽車廠仍然存在,而且還具備生產能力……
就算欠缺再多也沒關係。
錢,大家有的是,只要有必要,要多少都行!
只要能夠重新開始。
只要能夠在市場上站穩,不,甚至,只要最低限度的把招牌重新打起來就可以了。
完成這一切,季覺就可以功成身退,後面的一切再跟他無關。
作為參與者,他同樣可以滿載榮光。
在整個計劃之中,季覺的存在不過是末端中的末端,一個執行的人員。
同時,作為第一顆面對狂風的稻草,第一塊被丟出去問路打水漂的石子兒,最先出頭的椽子,和……
最前線的炮灰。
用腳後跟想都知道,一家蹉跎了數十年的企業,瀕死的公司想要重振旗鼓有多難。
況且,它是怎麼淪落到這種程度的?
手握著軍工資質這種躺著都能賺錢的玩意兒,居然淪落到奄奄一息的窘境,難道是因為走路沒注意先邁了左腿嗎?
蛋糕再大也是有限的,你盤子裡多一塊,別人盤子就要少一塊。當有人端著盤子想要來分蛋糕的時候,既得蛋糕的先行者們,也只會甩手把你的盤子拍到地上去。
想吃麼?
想吃就跪著接點上面漏下來的碎渣,也是能吃飽的,味道還可以很香甜,表現得好,甚至可以分你一顆櫻桃丶半粒草莓。
不想跪著吃,那就餓死吧。
這麼些年來,海岸集團的崛起和衰退都是有原因的,環繞著其中的明爭暗鬥和角力數不勝數,有多少人想用這個盤子去分蛋糕,就有太多人不願意它重新被端起來。
原本躺著等死,大家可以當你不存在,倘若你想要站起來,不,倘若你表露出想要站起來的意思時,就是到了要開始圈踢的時候了。
雖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未必會有人有大動作,也有可能是危言聳聽,可一旦季覺上任,勢必就成為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換句話來說,季覺的工作,還有一部分……是釣魚。
沒辦法他如今所站的位置,實在太合適了。
作為土生土長的海州人,崖城本地仔,先天就具備優勢。
同時,作為葉限的學生,天然受到呂盈月信賴。
而背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