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歪在一邊,七孔流血,形狀十分恐怖,那情形,實是任何人一見,都可以知道他已經死去了!
袁中笙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足足呆了小半個時辰水摸了摸自己的頭頂,面對汪洋的屍體,向後退去。
他一面退出,一面仍望定了汪洋可惡之極的面龐,當他想及,滇南四鬼之一的鬼見愁汪洋,竟然被自己一頭撞死之際,他仍不能相信那是事實!
但是汪洋的屍體,卻就在他的眼前。
汪洋的手中,還捏著那枚空心的金針!
袁中笙望了那枚金針,又看到汪洋胸前撕爛的衣服,忽然,他看到了汪洋身邊,一隻方形的包袱,心頭不禁大受震動!
他立即記起,在那山洞之中,那婦人摸著那孩子的頭,叫那孩子將父親的遺物帶著,離開山洞,那孩子便取了這隻包袱,帶在身上。
如今,這隻包袱,如何會在汪洋身上,袁中笙雖笨,也可以想得到那一定是汪洋到山洞中找自己,卻看到了那孩子的屍體,是以在孩子的屍體之上,找到了這一隻包袱!
由於汪洋的死,袁中笙心中的難過暫時放下了一時,但是,這時見到了這隻包袱,卻又立即勾起了他心中的痛苦來。
他呆呆地站了一回,向前走去,到了汪洋的身邊,俯身將那隻包袱拾了起來。那隻包袱,並不十分重,袁中笙也不知道包袱中的是什麼東西,他也不想去解開來看,只是揣入懷中,轉過身,又向那山洞走去。
向那山洞接近一步,他心中的難過,便增加一分。
好不容易,捱到了那山洞的洞口,他卻再也提不起勇氣走進去了。
本來,他是準備進山洞去,將那母子兩人的屍體移出來,覓一個地方,連同兩隻包袱,一起葬好的。
可是他到了山洞口,想起那個被自己一頭撞死的孩子來,他雙腿發抖,竟不能再邁前一步!
過了許久,他突然一聲大叫,轉過身來,向外急奔了出去,他邊叫邊奔,如同顛瘋一樣,不到七八里,已經氣喘不已,但是他仍是一路狂奔,他已經奔出了山洞,仍不停步。
他足足奔出了十五六里,迎面兩個人疾馳而至,袁中笙也像是未曾看見一樣,向那兩人,直撞了上去。
兩人中的一個,一伸手,五指如鉤,便已抓住了袁中笙的肩頭,喝道:“朋友,有意生事麼?”
兩人話一講完,又“咦”地一聲,道:“是你!”
袁中笙被那人抓住,才定下神來,向那人望了一眼,只見那正是川東雙俠中的玉面判官杜常,他身旁的則是紫面虯髯林標。
袁中笙想叫兩人一聲,可是他剛才,奔跑得實在太激烈了,氣喘不已,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玉面判官杜常劍眉軒動,斥道:“氣急敗壞地,有什麼事?”
林標則踏前一步,伸掌在袁中笙的背部,輕輕撫摸了一下。袁中笙只覺得一股暖洋洋的力道,自靈臺穴中傳了進來,頓時氣順。
杜常又問道:“什麼事?”
袁中笙道:“我……”他只講了一個字,便住了口。本來,他是一個老實人,既不會花言巧語,心中有什麼事,也不會瞞著不說的。
然而,他一頭撞死了那孩子,這事給他心中的刺激,實在太甚了,他非但講不出口來,而且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不論在什麼樣的情形之下,絕不和人動手,寧願被人打死,那倒也算了。
他這時,講了一個字之後,便住口不言,川東雙俠素知他木訥,倒也未曾懷疑什麼。杜常道:“你師傅的下落未明,而且,武林中暗流洶湧,將有大變,你還是這樣糊里糊塗,如何是了?”
袁中笙連忙低下頭去,道:“是。”
林標嘆了一口氣,道:“二弟,你也不必苛責於他,馬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