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毅庭嘴角浮現一個扭曲的微笑,“這就是你自以為對任何事都可以予求的原因吧?”他尖銳地說,“難道你不曾聽說,天才和瘋子往往具有同一張臉孔?”
允寬冰冷地看他,“當然,不同的是前者清楚自己的界限,而後者一無所知。”他的言語也像冰一樣的冷漠。血色自孫毅庭的臉上褪去,他知道自己完全被擊敗了,而允寬不再理他,徑自轉向於嵐。
“吃飯去吧,小霧,午休時間到了。”
怒火自於嵐腦中升起,他在用什麼口氣和她說話!
命令的、佔有的、強制的……他以為他是什麼人?她的主人嗎?還是她的君王?
更過分的是,他竟然完全無視於她的求情,當場給孫毅庭這樣的難堪!毅庭的攻擊固然盲目孩子氣,但那只是因為他所受的太過不堪。他根本沒有必要作這樣尖銳的反擊!於嵐真想對著他大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但她沒有這樣做,她所受的教養,她本身的個性,都不容許她在孫毅庭面前惹一場爭端,她只是憤怒地瞪了允寬一眼,回過頭去看那遭刺傷的孫毅庭。她的眼睛裡有抱歉、有安慰,有那麼多無可奈何,有那麼多憐惜和歉疚……
孫毅庭彷彿被雷電當場劈下,本已慘白的臉完全變成了鐵青。這樣的憐憫和歉疚,對一個男子而言,是如何不可忍耐的施捨啊?何況是在自己的情敵面前?更何況,他才剛剛被這情敵擊倒過?孫毅庭悶吼一聲,猛轉過身,衝出了辦公室。
門“砰”的一聲大響,震動似乎良久方息。
於嵐憤怒地回過身來。
“你太過分了!”她咬著牙道,“誰給了你這種權力,跑到我辦公室來侮辱我的朋友?”
“如果你不健忘的話,是你的朋友先對我開火的,”允寬把“你的朋友”四個字吟得好重,“我不過是反擊而已。”
“反擊而已!”於嵐衝口而出,“你這小小的反擊已經把他給擊成碎片了!你怎能忍心做這樣的事?你看不出他會那樣桐待你,只是因為——”
“因為他把我當成情敵?”允寬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因為於嵐對孫毅庭明顯的袒護而愈來愈激怒,“他憑什麼把我當成情敵?除非你給了他這樣做的身分和理由!”
於嵐無法招架地僵立著,允寬的眼睛憤怒地眯起。
“告訴我,小霧,”他往前欺近了一步,聲音裡隱隱透出危險的訊息,“你——給了他這樣做的身分和理由嗎?”
於嵐氣得全身發抖,這個人有沒有腦袋呀!她拒絕孫毅庭時,他是親眼看見的!這段時日以來,她根本沒有出去約會過,他也是知道的,如今竟然表現得像一個—一像一個——於嵐高高地昂起來,怒火在她眼中閃爍。
“你又憑什麼問我這種問題?是不是你自以為有了這樣的身分和理由?”
允寬的身子震了一下,嘴唇抿得像個鐵尺畫出的“一”,於嵐話才出口,便覺自己說得太重,急急將嘴巴掩住,空氣裡一時間只剩得異乎尋常的靜默。
就在此時,街口傳來一陣刺耳的緊急煞車聲,接著是車子碰撞的聲響。於嵐離視窗只有幾步遠,本能地移過身去瞧。
只看上一眼,她的臉色便整個刷白了,允寬投給她詢問的一眼,於嵐搶過桌上的手提袋,顫聲道:“毅庭·是毅庭的車……”
“啊?”
於嵐深深吸了口氣,猛然開啟辦公室的門,衝了出去,允寬緊緊跟在她身後,低聲說:“小霧,不要太緊張,你很可能是看錯了,又或者那根本是別人的車,同樣的車滿街都是……”
於嵐搖搖頭,又點點頭,腳下的速度可一點也不曾放緩。
午休時間,辦公室裡反常地都是人,倒像是不約而同留下來的,當然也已經有人注意到街口的車禍了,這時正匆匆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