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斧子,在訓練場的一側默默劈起柴來。
喀……… 喀嚓
喀……… 喀嚓
李古力使勁掄起斧子,把一根根木柴劈成兩半。他的力氣很大,狠不得將木柴剁成碎末。
其實李古力此時正在憤怒之中,只不過沒將脾氣發洩在石虎的頭上,而是將滿腔怒火轉移到那堆無辜的柴棒上。看他高高舉起的斧子,迅疾地砸下,就知道他渾身流淌著狂躁不安的血液。
石虎呆呆地注視著班長,他理解班長現在的感受,他想解釋,想勸班長別這麼傷害自己,可他怎麼也說不出話來。他是愧疚啊!
那一聲接一聲的劈柴聲,不是劈向木頭,而是劈向石虎那愧疚的心扉間。
此後兩天,李古力一直虎著臉,無聲地餵豬餵雞,無聲地做飯,無聲地嘆息,他的嘆息如悠長的曲調,刺激著石虎的每一根神經。 。 想看書來
兵火 15。(2)
看李古力那陰霾的表情,就知道他正在忍受著痛苦的煎熬。李古力的痛苦是他寄託的希望被無情的事實擊得粉碎。
他如往日一樣,喜歡坐在小山坡上,面對夕陽,面對落日,默默抽菸,似乎那燃燒的菸頭,滾燙的感覺,撕心裂肺嗆人的煙霧可以掩蓋那令人沮喪和憤怒的感覺。
偶爾,他象著魔似地站起身,飛快跑到訓練場邊,掄起那把沉重的斧子,狠狠劈向那沒有感覺沒有生命的木柴。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心裡更加舒坦。
石虎獨自一人呆在平房一間空閒的房間內,自從王助理向他和班長宣佈命令後,他就耷拉著頭,如霜打的茄子,自己一人默默抱上被子,拿來幾個饅頭,找一個廢舊的水桶,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他這是在執行上級的命令,給自己關禁閉。部隊就是這樣,軍令如山倒,即使沒有人監督石虎,石虎也嚴格按照禁閉的要求對待自己。那幾個饅頭是用來在禁閉的7天內充飢的,而舊水桶,則是排洩大小便所用。房間裡沒有床,他把被子撲在牆角邊,把身體蜷成一團睡覺。
其實憨憨的石虎,耿直的石虎並沒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更沒挖出隱藏在深處的思想疙瘩。懵懂的他始終認為,自己並沒錯,是他們錯了;他也沒打傷別人,是他們太不堪一擊了。
石虎唯一值得愧疚是拖累了班長。他覺得就是因為他,班長才受到處分,也是因為他,支隊首長才對農場冷眼以對。現在班長這麼難受,這麼生氣,這麼沉默不語,都是他引起的。
石虎呆在房間的時候,豎起耳朵監聽班長的動靜,李古力的一舉一動,李古力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石虎都摸得一清二楚。石虎對班長太熟悉了,熟悉到一聲輕微的喘氣,一聲嘶啞的咳嗽,他都能分辨出那是班長的聲音。
所以,李古力的痛苦、鬱悶、頹廢、懊悔、憤怒等等情緒,都無時無刻不牽扯到石虎的神經上。石虎聽著班長的聲音,體會到班長的痛苦,無不深深自責。傻傻的石虎只是為班長才感到後悔。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兩天。李古力仍未說出一句話。
石虎則呆在房間裡團團轉,他知道壞事了,這下子班長真生氣了,而且班長劈柴的聲音越來越小,走路的腳步越來越凌亂,班長的身體肯定不好。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石虎靠在牆壁上,發瘋似地揪住自己的頭髮,在內心中譴責自己。
“班長!我錯了!”
石虎隔著牆壁向李古力喊話。
“班長我錯了!”
“班長,我是個混蛋!我知道自己錯了!”
石虎把嘴對準門縫,大聲叫喊。
外面的李古力好像沒聽見一樣,仍然餵豬,劈柴,抽菸。
“班長!石虎是一個混蛋!石虎知道錯了!班長你要注意身體啊!劈柴的事就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