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了幾秒鐘,最終還是點頭應允。
走出醫院,看著冬日的夜色,撥出一口白氣。
汽車川流不息,鳴笛聲此起彼伏,喧囂不止。偶爾有路過的行人或一家人有說有笑,他們臉上情緒的色彩感染了顧流漪。
華燈初上的南港,生活才剛剛開始,她莫名的不想回到那個陰冷孤獨的家裡。
安靜油然而生的孤獨感和置身於熱鬧之中的孤獨感,還是有差別的。
就這麼想著,她掏出手機,撥打了某個人的電話。
……
簡清沒有想到,在這寒冷的冬夜,會被大忙人顧醫生給叫出來。
還是叫出來喝酒的。
清眷酒吧內,顧流漪坐在吧檯前,動作緩慢的晃著酒杯,頭頂照下的光線打在她身上,留下了好看的剪影和莫名孤獨的背影。
簡清一眼就認出了她,趕忙走過去把顧流漪旁邊的空位給佔了。
顧流漪瞧見她,微醉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輕笑一聲。
&ldo;簡小四你終於來了。&rdo;
簡清一臉無語,這是喝了多少?
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流漪放下酒杯推到調酒師的面前,悠悠道。
&ldo;再來一杯。&rdo;
調酒師默聲應允,接過酒杯動作嫻熟的給她倒酒,顯然這個動作已經做過好幾回了。
拿回酒杯,顧流漪正準備灌下,就被簡清按住了酒杯。
&ldo;就這點酒量喝什麼酒?&rdo;
顧流漪聽到她的話慢慢放下酒杯,勾了勾嘴角,笑容裡都是落寞。
&ldo;想找個地方發洩一下。&rdo;
簡清看到她這副模樣就知道肯定有心事,她朝調酒師打了個響指,淡聲道,&ldo;whisky&rdo;
不過幾秒鐘,調酒師把就被推到她面前。
簡清晃了晃酒杯,冰塊撞擊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響,伴隨著簡清暗沉的聲音。
&ldo;發生什麼了?&rdo;
話落,顧流漪垂眸,低頭看著面前的那杯酒,喃喃道。
&ldo;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父親在我十四歲那年殉職了嗎?&rdo;
簡清點頭,心裡暗想她為什麼忽然提起陳年舊事。
顧流漪臉上沒什麼表情,到現在說出口的時候有些不可置信。
&ldo;你知道嗎?肖祁墨,他是我爸從那個火場救出的最後一個人。&rdo;
簡清一愣,顯然沒有想過命運如此開玩笑。
&ldo;他是任務需要解救的人質。&rdo;
&ldo;他說,他五年前知道這件事之後,因為沒有挽留重新回到火場的顧長琰而愧疚於我,所以和我分手了。&rdo;
她說的很坦然,可是簡清卻能感到她話語裡故作輕鬆的壓抑。
簡清見她如此,忽然問。
&ldo;你恨他嗎?&rdo;
顧流漪眼瞼微垂,似乎醉酒令她的頭腦無比清晰,她和平靜,吐出兩個字。
&ldo;不恨。&rdo;
&ldo;我沒有資格恨他,因為他沒有錯。&rdo;
&ldo;可是‐‐&rdo;
說到這她忽然想到了昨晚的那一巴掌,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右手,心裡一陣後悔。
&ldo;我一氣之下打了他。&rdo;
事情過去那麼多年,就算真的釋然不了,經過昨天一晚上的冷靜,她也已經想明白了。
那無法避免的結果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