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化瑾輕輕應了聲,細微到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你身邊可以隨行的人。」傅歡剛想伸手推他,腰間就上了把力量。
忍住將人打死的衝動,又問了一遍。
安化瑾蹬鼻子上臉,湊的更緊了,聲音細細的帶著怪異的委屈,「我好像是自己來的。」
「那我送你回去。」傅歡凝眉想了想,提議道。
「不要,跪了一天,腿很痛很難受。」他的呼吸打在傅歡的耳邊,隨著說話,下巴輕輕的蹭著傅歡的肩膀。
「……」傅歡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安化瑾,一時半會兒,人都僵住了,手也不知道往哪裡放。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安化瑾倚著她,半昏半沉的來了句,「歡歡,我被人欺負了。」
我被人欺負了,我想靠著你待會。
傅歡的身體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即舒展了眉宇,抬起的手又放了回去,「你又不是沒被欺負過,這麼多年還沒習慣嗎?」
感覺身上人一僵卻沒說話,傅歡自以為他是想開了。
他們一起在遼東五年,分開又是五年,滿打滿算也認識了十年。
雖然不知道那日在青花苑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能順著就順著吧,也省的麻煩。
對待安化瑾,傅歡一向就是省得麻煩,能躲就躲,只要不是自己特別抗拒,他做的特別過分的話,對於小事,她能順著來決不拒絕。
因為拒絕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有九成是習慣,剩餘一成…可能是這人生了一副讓她心軟的好相貌。
傅歡抿了抿唇,伸著脖子四處看了看,見周圍真的沒有他的隨從後,認命的咬牙。
扶起安化瑾,湊到身邊,抓著他的胳膊繞過自己的脖子,半彎這腰,將他半背了起來。
這傢伙倒是睡得沉,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
別看安化瑾瘦瘦高高的,身上沒有什麼肉,但半背著還是費些力氣的。
有點沉。
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傅歡一手半扶著安化瑾,一手牽著馬的韁繩,一步一頓的朝著傅府的側門走去。
這裡是她今天讓府裡的下人們特地給她留下的門。
將馬隨手栓在府內門裡面的樹上,安撫地拍了拍馬背。
後退用腳將門關上。
繼續扶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安化瑾往裡面走,自己住的偏,天色又晚,走小路的話應該碰不到什麼人。
而傅歡這裡剛一進門,那邊門外圍牆的拐角處,就踏出一個黑色衣服的人。
正是前幾日向安化瑾報告傅歡行蹤的那個人。此時他的目光盯著那扇緊閉的門,摸了摸額頭冒著的虛汗,半靠在牆上,臂上還搭著一件玄色的錦衣外袍,上面繡著淺色的細紋。
自己方才邁出的腳硬生生的被大總管不經意間掃過了視線給定住了,還好躲得快!
吞了兩口吐沫,真的無法想像如果自己破壞了大總管的好事會是個什麼下場。
太可怕,這心思深的啊!可憐的傅大人,碰上這麼個難纏的,真是上輩子倒了大黴!
願安好。
傅歡將安化瑾扔到自己房間的榻上。她竟忘記了自己院子的那些空餘的房間,這幾天給改成兵器間了。
動了動自己痠痛的肩膀,上下來回活動了好一會兒。歇了這麼多天,好久沒鍛鍊了,這骨頭松得厲害。
掃了眼閉著眼睛一副睡得香甜的安化瑾。嘆了口氣,將身上的外袍解下,搭到一邊,倚著桌子,拿起茶碗灌了口涼茶。
「嗯?」榻上的安化瑾不知夢到了什麼,精緻的眉毛蹙起,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