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沁部欺負,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雖然很多族人死於大同軍手中,但哈薩爾卻沒有怨恨。他羨慕的看著大同騎兵裝備,趴在王輔臣面前跪著,激動道:“願為將軍效勞,將軍說殺誰,我就去割誰的腦袋!”
“快快請起,”王輔臣拍著對方的肩膀,讚許道,“雄壯有力,一看就是少年英雄。說不定此次出征,立功之後可以去南京見皇帝陛下。”
這話把哈薩爾說得眉開眼笑,撓頭看向軍中翻譯,又看向王輔臣,咧嘴傻樂不說話。
多麼憨厚的蒙古少年!
前提是,要把他們徹底打服。否則的話,眼前的憨厚笑容,就會變成屠殺漢民時的兇殘獰笑。
在嚮導的帶領下,王輔臣修整兩日,便率領部隊繼續北上。
沿著禿河一路進發,來到松花江的支流,不多日便是撒叉河衛(肇源西部)。
這裡是滿清鎮國公佈木巴的地盤,由於距離較遠,好幾年前就脫離滿清。他手下的蒙古兵,被大同軍殺了近千,反正不願再陪八旗軍送死了。
布木巴已經年老體衰,恭恭敬敬迎接大同騎兵。
一番交涉之下,布木巴也提供了牲畜做軍糧。但距離遼長城較遠,不願收軍票,只肯收銀子。另外,他還提供了二十多條小船,王輔臣終於也有運糧船了。
這老東西有些拎不清,啥都要收銀子,而且一個騎兵都不派出助戰。
王輔臣悄悄記在心裡,帶著部隊繼續往東走。
抵達弗提衛(富錦)時,已進入多雨季節。松花江兩岸泥濘遍地,到處都是沼澤地帶,根本不可能繼續行軍,不過已經接近前來求援的虎爾哈部地盤。
這就是北大荒,黑龍江和吉林,有很多這樣的地方。
平時看起來沒啥,一到雨季就變沼澤。只有使用工業化機械,才能短期內把北大荒變成北大倉。
當然,使用傳統農業技術也能改造,但耗時長久,得好幾代人持續努力才行。
松花江下游一帶的土著,都被稱為東海女真。此處的虎爾哈部,明朝時叫烏稽韃子,滿清細分為窩集部,朝鮮稱他們為兀狄哈,都是一個名字的不同諧音。
一直到農曆八月底,陰雨天氣才減少,泥濘沼澤漸漸可以通行。
兩個月的停留,軍糧消耗不少。
此戰的敵人,不是什麼哥薩克,而是糟糕的後勤補給。哥薩克就沒這種煩惱,糧食沒了可以吃人,遍地的土著隨便抓捕。
來到虎爾哈部的寨子附近,酋長接到訊息前來迎接。
酋長的名字很可愛,音譯為戴鵬鵬。不過長得挺嚇人,臉上一道猙獰疤痕,見到王輔臣就跪地哭泣:“將軍大人,你總算來了!”
王輔臣問道:“羅剎鬼在哪兒?”
戴鵬鵬回答說:“羅剎鬼已經走了,搶走幾十頭牲畜,還抓了一些族人。他們要五百張皮毛,說下次來取。如果湊不夠數,就還要殺人。”
王輔臣又問:“羅剎鬼有多少?”
戴鵬鵬說道:“別的地方我不清楚,來我們寨子的羅剎鬼,足足有一百多個。他們是坐船來的,全部帶著火銃和刀劍。”
王輔臣問道:“羅剎鬼的巢穴在哪兒?”
戴鵬鵬回答說:“據東邊更遠的部落說,羅剎鬼盤踞在博和哩。”
博和哩,就是伯利,也作伯力,俄羅斯的哈巴羅夫卡市區。新中國的版圖是一隻雄雞,伯利便在雞冠尖處的河對岸。
唐為勃利州,遼為剖阿里部,明代設巴忽魯衛,滿清叫博和哩,都是同一個名字的不同音譯。
王輔臣弄了點糧食,繼續順江往東走。
來到黑龍江和松花江的交匯處,這裡的土著提供了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