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朱允熥的澡洗完。
才剛一出來,便從於實口中得知,朱標正在外面等著他。
整了整衣服後,往朱標而去。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逃避總是不行。
見到朱標,朱允熥先規規矩矩,行了一禮。
不管咋說,禮節得有。
然後,就等著朱標的責罰了。
朱標溫和謙遜,但絕不好說話。
自從穿越過來,他受朱標的責罰,可並不比老朱的少。
“來,過來坐。”
朱標指了指旁邊臺階,笑眯眯的招呼著朱允熥落座。
不是應該責罰嗎,咋是這態度。
朱允熥心中打鼓,遲遲沒動。
“是嫌地上髒,還是和孤生疏?”
朱標盯著朱允熥,直接問了一句。
“官道上比這差多了。”
朱允熥笑了笑,在朱標跟前坐下。
手搭在膝蓋上,被朱標瞧在眼裡。
朱標抓過朱允熥的手,前後左右打量。
工地上待了那麼久,哪能沒有變化。
不等朱標說話,朱允熥迅速抽回。
“兒子待在營帳坐的時間,遠比在外面久。”
“十八叔他們和兒子相比,才更苦了很多。”
朱楩他們幾個花費的是力氣,朱允熥耗費的可是心神。
官道能夠修成,朱允熥付出最多。
有些脾氣,實屬正常。
“你們都辛苦了。”
“尤其是你,孤知道,兼顧數萬人不易。”
順著朱標的話往下,朱允熥開始沒多想。
“官道上的訊息,一直瞞著朝臣。”
“他們不會當啞巴,肯定問過好多次。”
“一直攔著他們,皇爺爺和父親怕是費了不少力氣。”
話才說出口,朱允熥才想起,應該關注的重點,好像並不在這裡。
“父親不責罰兒子?”
說到這兒,朱標起身。
“官道的修建,你有功無疑。”
“但,功是功錯是錯,不能混為一談。”
“在乾清宮的時候,你為臣為孫,頂撞你皇爺爺,便是大錯特錯。”
“你皇爺爺能寬宥你,前朝大臣天下百姓,可不會寬宥於你。”
前一秒,朱標還和藹可親。
轉眼間,便陰雲密佈。
朱標恩威並施的手段,比老朱還爐火純青。
“你既知要被責罰,那就是知錯了。”
“都說說,你錯在了哪兒?”
朱標重新在旁邊臺階坐下,朱允熥哪還敢心安理得的,再往朱標跟前坐。
起身之後,跪在朱標面前。
“兒子不該頂撞皇爺爺。”
這一句說完,便再沒下句。
“沒了?”
朱標神情澹然,問了一句。
“對皇爺爺的旨意,兒子持保留意見。”
“皇爺爺若以令旨執行,兒子無話可說。”
錯是認過了,但不服氣仍在。
於朱標來說,他只需讓朱允熥認識到,不該口不擇言頂撞老朱。
至於老朱的旨意,朱允熥並非非接不可。
“既然知道錯了,就和你皇爺爺認錯去。”
“你以為你皇爺爺把管道被毀的事全權交於孤,是為了偏袒於允炆?”
難道不是?
朱允熥沒說話,但意思很顯然。
“唉。”
朱標起身站起,站在朱允熥跟前。
“你終是不瞭解你皇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