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於前兩次的夾道歡迎,這次可不是冷清了一星半點。
走了一段後,才有一在田裡幹活的老翁看見了朱允熥。
之後,老翁立馬丟下鋤頭,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小跑著迎了上來。
行禮之後,打招呼道:“三皇孫過來了啊?”
“人都哪去了?”
這才一天沒人管,就都跑沒影了。
他收租六成,剩下的那四成不都是莊戶們的。
不好好種田,他是收的租少了,可莊戶們不也留的少了。
老翁佝僂著腰,咳嗽了幾聲回道:“官府來人說,要重新複查姚才的案子,狀子上所有涉案之人都被帶走了,還有一些人充作人證了。”
“複查?”
這是那些御史鬧得太兇,老朱不得已的權宜之計?
還是老朱本來就對這些案子存有疑點,自己想要重新複查的?
“三皇孫不知道這事兒?”
好歹是個皇孫,涉及自己的事都不知道,那豈不是有些拉跨。
“當然知道了,皇爺爺只說近期,想不到那些人辦事效率還挺高,這麼快就開始了。”
說著,朱允熥又招呼道:“走吧,隨我去田裡走走。”
來了莊田兩次,還不曾仔細看過。
老翁欣然領命,陪同朱允熥走在田間。
“我們莊子的田在整個京城那都屬上乘的,一般的田畝產兩石,我們莊子最高時能達到兩石半。”
老翁言語之間,滿滿的都是自豪。
能租到好地,最後剩到自己手裡的糧自然也就多了。
都是種田的,自己的田比別人的高,哪能不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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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高姓?”
老翁連連擺手,不好意思回道:“不高,不高小老兒姓祁,單名一個山字。”
朱允熥繼續發問,道:“種田幾年了?”
說起這,祁山限於短暫回憶。
“小老兒祖上就是種田的,自會走路起,便常在田裡跑,六七歲的時候就跟著家裡除草插秧了,到了十三四歲的時候就是種田的一把好手了。”
“今年小老兒已六十有三了,從十三四歲算,也有五十年了。”
“現在家裡兒孫都能下田了,倒也用不著小老兒再幹這些活兒了,可種了一輩子了,一下什麼都不幹了,心裡難免空落落的。”
“更何況,鄰里鄰居的也時不時有能用得上小老兒的地方,誰家的田需要澆了,誰家的田需要除草了,都少不了和小老兒問上一嘴。”
種田這活兒沒有什麼特定的教程,該怎麼種完全是憑經驗。
經驗不足要是不足,幹活兒越多失誤反而越多。
“做個莊頭,管管田咋樣?”
“啊?”
祁山驚了一跳,以為自己聽錯了。
朱允熥不再重複,接著又道:“管莊太監,莊丁我都不會再派遣,該怎麼種均由你們自己負責,你說這田畝產最高可達兩石半,我以最低的兩石收租,你們只需付我六百六十六石租子就行。”
他手上沒那麼多可信之人能用,哪能短時間之內補齊莊丁。
唯一的辦法,只能讓莊戶自治了。
“這種模式也有一個弊端,那便是風險全繫於你們身上。”
“若是碰到災年糧食減產,你們也必須把我那六成租子交上。”
“不過,京師之地風調雨順,少有災年,看今年這情況,很大程度也不會有的。”
規定了具體數額,那可絕對比以前模糊不清那種要佔便宜的多。
祁山種了一輩子地,對這些還是門清的。
思考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