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三法司雖極力拖延,三日的邊角上卻也不得把錦衣衛查的已差不多的,根本就沒用他們補充的證據,重新遞到了老朱的御桉之上。
“查明瞭?”
老朱接了證據,大致往下翻看。
錦衣衛在移交三法司之時,也給老朱這兒送了一份過來。
到底是個啥情況,老朱早心知肚明。
還沒全部翻完,老朱便放於了一邊,問道:“你們以為該如何論罪?”
三法司主官相視一眼後,刑部尚書楊靖先開了口,道:“罪同謀逆,理應當斬,只是”
支支吾吾了許久,也沒蹦出一句完整的話。
只是,道:“家卷”
如此重罪,九族當誅。
但孔希節畢竟是孔家的人,要這樣論的話,不知得牽連多少孔家的人,就連孔訥怕也難以倖免。
“免了吧。”
老朱眼眸都沒抬,幽幽吐了一句。
啊?
三法司主官愣了一下,良久都沒反應過來。
大明立國以來治政向來嚴苛,這咋就突然這麼好寬仁了。
“你們有不同意見?”
老朱抬頭一瞥,開口詢問了聲。
“沒有,沒有!”
三人連連擺手,趕忙回應。
“主謀和有實際殺人事實的全部斬立決,剩下未參與殺人以及不知情者全部改為流放。”
“刑部執行,大理寺和都察院監督,五日之內全部落實。”
老朱話不多說,又補充了句。
“沒事就走吧。”
之後,不等三人回應,便擺手趕人了。
從乾清宮出來,大理寺卿擰眉不解。
“即便不株連九族了,至少孔希節家卷會被牽連其中,陛下怎就會如此輕易放過他們了?”
詹徽兼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和楊靖走在最前面,兩人誰都沒回答大理寺卿這疑問。
這種事情,得自己想。
錦衣衛探子無處不在,若被他們聽在耳中,少不了要被戴個揣測聖意的帽子。
揣測錯了無所謂,怕就怕揣測對了。
其實,在他們看來,老朱就不是個仁慈的人,這麼輕易就放過了孔希節家卷,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這事兒還沒完。
留著他們,除了有貓戲老鼠外,主要原因還是為了讓他們在某一天派上用場。
從始至終,老朱怕一直都是衝著孔家去的。
而自孔希節幹出這種事,再到孔訥上了那奏章,孔家已經是一步錯步步錯,全都落到了老朱圈套中。
他們甚至有理由懷疑,藍玉那群武將和孔希節一步步的敵對,都也是老朱計劃當中的一步。
乾清宮。
三法司主官才走不久,羅毅便風塵僕僕趕回來了。
自孔希節進京搞出那麼大聲勢後,老朱就派羅毅去了曲阜。
“陛下!”
羅毅沒來及歇口氣,便先把查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了老朱。
“曲阜聖人故里,讀書人是很多,幾乎每家基本都有子弟在讀書,哪怕是白丁都吟誦一兩句經史。”
“但當地百姓只知聖人,卻不知有朝廷,上到官員胥吏,下到軍民百姓,人人皆以孔家之言奉為真理。”
“孔家良田上萬頃,嘴上說經商為賤,但族人經商者不乏其數,經營青樓賭坊也大有人在。”
“至於剩下那些有悖道德,觸犯律法的東西那更是數不勝數,所有一切的光鮮僅僅只限於表面,根本就沒辦法往下深挖。”
老朱手撐在桌上,面色略顯微寒。
停頓了片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