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數天時間,藍玉等人一直留在虎威營養傷,那些文臣以及外面的讀書人,全都安分守己了不少。
孔希節被羈押於錦衣衛這麼久,沒一個敢給他出頭的人。
很多人對他名字,甚至都絕口不提。
如此可見,文人們對孔家並非是誓死追隨的,他們真正所懼怕的還是朝廷手中的屠刀。
風平浪靜了十數天。
一日,孔訥奏章終於到了。
老朱拿到這奏章,特地擱置了起來。
次日早朝,眾人行禮後,老朱當即笑呵呵道:“衍聖公昨天送來了道奏章,咱說過了衍聖公乃為官之首,有上達天聽之權,隨時可進言獻策,可惜一年到頭見不了幾封。”
“衍聖公是聖人後輩,傳習了聖人學識,咱今天特把衍聖公這奏章留下,就是要和諸為一同分享的。”
不怕老朱黑著臉,就怕老朱和你笑。
別看老朱今天笑得滿面春風,渾身汗毛倒豎的可不僅只有朱允熥一個。
藍玉幾人傷勢還沒養好,但武將列班仍遠比文臣那邊鬧騰。
但現在,眾武將們耷拉著腦袋,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弄出一丁點動靜來。
“你們誰來讀?”
老朱舉著奏章,半天沒人說話。
出了孔希節的事情,孔訥奏章無非也就只有兩條而已。
其一,數孔希節罪狀。
但孔希節畢竟是孔家人,這麼快就與之脫離干係,不僅會被讀書人所不齒,也會讓孔家內部的人寒心。
其二,保著孔希節。
可孔希節都敢在布娃娃塞東西詛咒皇帝和太子了,說重一些,那和行刺無異。
而行刺皇帝和太子,等同於謀逆。
孔訥無論從輕還是從重,只要他說出一丁點有袒護孔希節的意思來,那就能追究一個他是否是同黨之罪。
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一旦牽扯進這事兒之中,孔家族人必會有傾覆之險。
是一是二的,就看孔訥如何選了。
不過,不管孔訥說了啥,於老朱這方肯定都是隻有好處絕沒壞處的。
選一,孔訥自絕於讀書人。
選二,就得辛苦老朱寶刀出鞘了。
誰都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孔訥寫著奏章的時候為難,而宣讀的時候同樣也會不易。
儘管只是宣讀一下,但孔訥所面臨的處境,同樣會波及到他身上一些的。
“茹瑺,你來!”
沒人主動說話,只能老朱來點了。
在之前文臣聯合行動的好多事情中,都是由茹瑺來主導的。
宣讀孔訥奏章,當然也是舍他其誰。
被老朱點到,茹瑺只得上前。
從老朱手裡接過,茹瑺手有些發抖,嘗試了幾下都沒開啟。
文武大臣,包括老朱祖孫,全都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沒一人上去幫忙的。
近一分鐘後,奏章終於開啟。
茹瑺掃了一眼,喉頭蠕動幾下,幾次都沒能開了口。
“咋樣?”
“無字天書不成?”
老朱瞥了眼茹瑺,依舊笑著問。
“臣臣”
茹瑺張了幾次嘴,始終難以繼續。
不知說的是自己,還是奏章的內容。
老朱一直挺澹定的,至始至終都沒有急著催促。
又是幾分鐘後,這才終於得以繼續。
“臣孔訥口叩問聖安,孔希節身為孔家子弟,竟行之以巫蠱詛咒天子,離間於天家親情來,實大逆不得,其罪當誅。”
後面洋洋灑灑的還有很多,多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