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不是說,經史子集有啥不好,相反孫兒還覺著其中一部分內容可興教化,比如教人孝順,這並無不妥。”
“在論斷一縣政務時,這反而還是執政標準,孫兒只是以為,單憑通曉這些是不足以治理好一縣事務的。”
“再比如說,戶部一些賦稅賬冊,就憑這些寒窗數十載只專研於經史子集的人,又如何能夠梳理的清楚。”
“有人會說,這些自有老吏去做,而讀書入仕那是要為官的,只要能掌於老吏,自有人會去做。”
“為官者連賬目都看不懂,又如何能避免老吏不會混淆矇混。”
“當初興科舉,是為了擺脫世家大族的控制,量變一定程度必是要引起質變,孫兒以為科舉發展到今天這步也到了該變的時候了。”
朱允熥話說一半的時候,老朱便起身站起了,現在來回踱步在屋子裡,不知道在想些啥。
朱允熥蘸了墨,正要落筆的時候,老朱開口了,道:“今天就到這兒,先回去睡吧。”
剛聽見的時候,朱允熥沒反應過來。
半晌之後,才後知後覺問道:“父親那兒?”
老朱的嚴厲並不比朱標的差,最後抄的那五節可還是老朱定下的。
就憑老朱的脾氣,他不抄完怎會讓他回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即便真要回去,總得試試老朱真實用意。
萬一老朱是在試探他,他若是走了,老朱再額外增罰可咋辦。
“咱和你父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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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爺爺”
“你要還想抄,回你屋裡抄去,休再費咱這兒的蠟。”
“魏良仁,吹燈。”
老朱一聲吩咐,轉身便走。
魏良仁通了老朱吩咐,馬上閃身出現,詢問道:“殿下還要帶啥,奴婢再等等。”
莫非老朱真是讓他回去睡?
既然如此,那他還帶啥東西。
好不容易能睡了,又何必為難自己。
回去洗了熱水澡,便躺在了床上。
亂七八糟想了些雜事,很快便入了夢。
睡得正香的時候,身邊突然有人在推。
今天睡得又不晚,這才睡了多久就又得起了?
朱允熥摒棄煩悶,好不容易睜開眼,看到的竟然是老朱。
“皇爺爺?”
這大晚上的,老朱不會是因他沒抄完書回來,故而這才找上了門的吧。
“噓,小聲些,別被你父親聽到。”
這咋了,咋還不讓朱標聽。
“咱要出宮去,你陪咱一起。”
“出出宮”
這好端端的,咋想起出宮了。
“快穿衣服起來,別讓你爹發現。”
老朱又一聲召喚,朱允熥只得爬起。
大多數時候,他出宮都是著便衣的,因而倒是不愁沒衣服穿。
“皇爺爺,要去哪?”
衣服穿好之後,朱允熥又問了聲。
“先離開東宮,別驚擾了你爹,你帶著咱令牌連夜出去,有你爹在等天亮了再走,那可就走不了了。
出去後先去虎威營,之後再考慮去哪。”
連去哪都沒想好,這就要出宮去了。
“還愣著幹啥,現在馬上就走。”
老朱一個勁的催促,朱允熥只能照做。
手持老朱令牌,宮門連夜開啟。
老朱身著便服,跟在朱允熥身邊,啞然就是一普通隨從。
天色漆黑,自不會有人注意到老朱。
不費吹灰之力,朱允熥便領著老朱離開了宮城,直接上了街。
有老朱的特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