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有些不太好說。
朱允熥張了張嘴,最終卻是把朱標發來的電報遞給了朱橚,道:“五叔看看這個吧。”
帶著些許狐疑,朱橚抬手接過電報。
只稍稍瞥了一眼上面的內容,朱橚便睜大雙眼勐然往起來一站,咋呼著道:“這,這”
朱允熥也不說話,等著朱橚自行調節。
良久後,朱橚重新瞥在電報上。
當把所有的內容都看完,知道了狀告他的所有罪名,也知道了狀告他的人是誰後,朱橚之前所有的驚詫統統都被憤怒所代替。
“這逆子!”
朱橚被氣的來回在屋裡轉著圈。
“你”
“這”
朱橚語無倫次的,半天說不出完整話來。
“五叔,五叔”
朱允熥連續喊了好幾聲,才終讓朱橚回過神來。
“你先坐!”
“父親命我來北平見五叔,不過是為了給群臣個交代而已,對五叔可從不曾懷疑。”
朱允熥也知道朱橚生氣的地方不在這兒,但他能做的也只能依據此方面勸慰了。
朱橚雙手託在腦袋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大哥從小就護著我們眾兄弟,我們兄弟間的信任絲毫不用懷疑。”
“可這事兒丟人啊!”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子何能狀告父母?”
“你和大哥若有政見不合之處會當著那些大臣的面去指責嗎?”
“他孃的,本王咋就生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朱橚罵罵咧咧的,渾身的不忿之氣。
那些藩王家中個自然不像表面那樣光鮮,但再有啥事那都是關起門來自家解決的,像這種昭告的天下皆知的可是史無前例的頭一次。
之前,朱橚還笑話朱濟熺和朱濟熿兄弟不睦,說朱棡家風不正沒教育好子弟。
現在好了。
他兒子上來就告他了。
對於這點,朱允熥也沒法勸。
朱橚自己獨自懊惱了半晌,隨後坐起了身子,略顯無奈道:“人之初性本善,本王現在倒以為荀子的人性本惡論挺對。”
“那逆子從小到大,凡別人有的東西他便非要拿到手,到不了自己手的寧願損壞,也不願讓別人獨有。”
“本王之前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醫藥之上,那次那逆子在京中誣告高煦,本王就想到了事情的嚴重,這才把他帶在了身邊,希望能把他這一秉性糾正過來。”
“本王對他嚴格督促嚴厲要求,不想他將來能有多麼突出的功績,唯一希望的便是他先能成個人。”
“本王也知道,那逆子是恨本王的。”
“可不說是我們兄弟了,就是你不也是經常被你皇爺爺揍嗎,你可因此曾有絲毫恨過你皇爺?”
朱允熥搖搖頭,道:“沒有。”
老朱也就是脾氣暴躁了些,對自己人那可絕對沒的說。
就拿他來說,該給予的可從沒吝嗇過。
“就是說嘛。”
“那逆子天生的狼心狗肺,是不能以常理思忖之。”
朱橚都都囔囔說了一大堆,言語間無不是落寞和受傷。
頓了片刻後,朱橚這才道:“算了,普天之下的父子有情深厚重的,就有澹薄如水的,孤和那逆子便是後一種吧。”
“如何處置,你決定就好。”
很明顯,朱橚沒那精力多說了。
朱標讓他來處理旨在把此事的影響降到最低,實則他間於朱橚父子間的這些事情中實屬有些尷尬。
朱允熥想了想,這才道:“這樣吧,先把有燻叫來,聽聽他是咋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