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輩子為了叔圖搭上了性命的老人,這一刻,總算有了點作為一個修行者的尊嚴。可惜的是,他已經看不到這幅畫面了。
“第二拳。”
劉魄虎望著老人原先站著的地方,現在那塊地方,有一攤黑印。
柔和的月光在江水的畫卷上潑墨,一條源遠流長的“路”在劉魄虎腳下綻放,散發著淡淡的幽光。
兩拳相套,環環相扣。
光是第一拳就是老人拼上性命也接不住的手段,接踵而來的第二拳老人又怎能有幸見到呢?
劉魄虎抬頭,仰望著皎潔的月光,久久沒有打出第三拳。
自己好像好久都沒有痛快地出過拳了吧?今日這一拳,也稱不上多痛快,不過頗有幾分洩憤的意味所在。
當遠方初日跳出江面,潛龍鎮迎來了破曉時分。沉默了許久的劉魄虎才想好了第三拳應該怎麼打。
他笑意盈盈。
“第三拳。”
魚簍炸開,老人二十多年偷來的氣運在一瞬間重見天日,如嘉陵江水,噴湧而出。在撞上了剛剛升起的初日後,又接連逃竄到各地,就像小孩子玩“鬼捉人”遊戲時的情形。
氣運無味無色,故而普通人也看不見。這大部分能讓一個人脫胎換骨的氣運,在兜兜轉轉後散於嘉陵江,重新回到了它們本該待著的地方。
有幾縷氣運,飛向遠方。
不用多問,是劉魄虎故意為之。
作為嘉陵江的守江人,他有自己的考量。
那個被喚作小馬的年輕人睜開了疲憊的雙眼。說來慚愧,前半夜遇上了劉叔後,本來是說要好好修行的,可誰想到自己開了個小差,居然直接睡著了,這一睡就是天微亮了,這該如何是好。
哭喪著臉的年輕人沒有注意到竄入他眉心的那一縷氣運。
再三確認老人氣息的確是消失不見了後的陳怡,擦乾了血跡,慢慢悠悠地向著客棧走去。
鐵劍不見了。
在帶著她脫離險境後,那柄殺力無窮的鐵劍便化作了碎塊粉末,碎的不能再碎了。
看起來這是隻能用一次的殺招。
但陳怡心裡明白,這或許是莫叔叔給他們的忠告,告訴他們不要太過於依靠外力。
突然,陳怡的心頭一緊,她看向身後空無一人的街道。
被陳怡的眼神逼退的那一縷氣運,委屈地繞了兩圈後重新落於嘉陵江。
屋內,擔心陳怡的陳逸一夜未睡,但既然鐵劍還沒回來,那陳怡應該就不會有事。可即使知道這個道理,陳逸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小杏兒也一夜未睡。一半是被嚇的一半是被震驚的。
如果那等光景都不能被叫作劍仙,那劍仙到底該是什麼樣的啊?
“咯吱”
,!
門突然地開了,進來的是一臉疲憊的陳怡。
“怡兒!”
陳逸趕緊上前,抱住了自家妹妹,在檢查了兩遍發現陳怡確實身上只剩了一點擦傷後,才放下心來。
“我也不知道那是何人,為何突然攻擊我們。”
像是知道哥哥要問什麼,陳怡搖了搖頭。
“不過,興許是莫叔叔的佩劍威力太大了,我已經感受不到那老頭的氣息了,大抵是死了吧。”
聽得一愣一愣的小杏兒沒忍住,張大了嘴。
這個問題陳逸在回到客棧後就想過,如果是為了小杏兒,那玄境的實力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如果是為了自己和妹妹,那唯一的可能似乎也只能歸於縹緲宗的仇家所為了。
事情真的那麼簡單嗎?
在此時,那股讓陳怡不舒服的氣息又出現了。
她剛要開口,又像想起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