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夜清梵,聲音微顫的問:“皇兄這可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所謂最壞的打算,自然是性命不保,若是他當真回不來,這玉璽是要代他保管一輩子麼?面對夜清嵐指責憤怒的目光,夜清梵只是雲淡風輕的點頭,清冷蒼白的俊顏上,竟隱隱浮現幾許愧疚,低聲道:“這是朕為天下欠她的,自然也該朕為天下來還。”
夜清梵望著窗外蔥鬱的枝頭,想起初次見面,亭亭玉立的少女,容顏嬌俏,明眸善睞,清靈如水,整個人如同灼灼燃燒的一團火,周身都是不可忽視的溫暖。
只是,這樣的一個人,卻終因欽天監一句話,頓失自由,自此深宮寂寥,似錦年華皆成了這天下的陪葬。
輕輕握了握拳,夜清梵抬眸望著因為賭氣扔下玉璽的弟弟,蒼白的薄唇抿起一抹無奈的笑,抬手掩住唇隱忍的咳了兩聲,才正色道:“皇后被俘事關國體,茲事體大,若出現半分意外,整個乾清國及夜氏皇族,必將成為天下人的笑柄,朕亦愧對祖宗,故不惜一切必救回皇后。這番話,你務必一字不漏轉告母后。”說了長長的一段話,他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微喘著停下,忍不住又咳了幾聲,才拿起玉璽鄭重地重新放入夜清嵐手中,沉聲道:“收好,這天下,朕暫且交予你,拜託了。”
夜清嵐不再做聲,只是一點點的收緊十指攥緊重似千金的玉璽,看著那人腳不停步的往外走,待他走到殿門的時候,忽然揚聲問:“皇兄,你救她,僅僅因為她是皇后嗎?”
夜清梵聞聲停住腳步,神色莫測的望著外面滿樹碧綠的枝椏,半晌,才神色孤絕的點頭,身形一閃飛快的消失在門外。
洛城是乾清國的都城,亦是夜氏先祖留給子孫的財富,城外有天然的護城河,城門的修築亦是凝結尖端智慧,標準的易守難攻,曾有人言,即便整個乾清國淪陷,只要皇帝死守洛城,足可保命。
此時,洛城外的小道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正飛奔疾馳,漸漸遠離這道天然屏障。
因為小路崎嶇不平,馬車又是急行,一直劇烈顛簸,小腦袋又一次撞在車廂後壁,昏睡的沈映菡終於痛吟一聲,捂著腦袋委屈的醒來。
入目第一眼,便是兩個面色冰冷的黑衣人,規規矩矩的坐姿,一絲不苟的表情,冰冷無情的雙眸,無不昭示著他們的鐵面無私,冷酷殘忍。
墨黑色的雙眸狡黠的眨了眨,沈映菡動用21世紀的高科技大腦,分析著自己的處境。
原本是跑到清涼殿某人的寢宮,預備自己寫個廢后詔書蓋上玉璽,結果找了半天也沒見玉璽在哪兒,只好留下字條溜之大吉,沒想到剛出宮門,就被人從背後砍了一掌陷入昏迷,醒來就是這樣。
沈映菡託著下巴,冷汗森森的確定,她被綁架了。脖子上冷不防傳來一陣令人惶恐的寒意,不用低頭,眼角的餘光就瞥到銀光閃閃的長劍,她抬頭望住劍的另一端,無辜的眨著大眼不說話。
“不耍花樣,可保性命無虞。”黑衣人不看她,雙目警惕的盯著窗外,機械而冰冷的開口。
沈映菡撇撇嘴,隔著簾子往外看了一眼,發覺這是一條極其偏僻的小道,幾乎沒什麼行人,若是在此被殺人滅口,只怕也沒人知道。
不過,她又轉念一想,既然如此費盡周折綁架她,必是有所圖,豈會如此輕易殺了她,以她的身份地位,挾持她權勢地位只怕也唾手可得,倒也不必怕他們。
“死有何懼,堂堂乾清國皇后,還怕了兩個毛賊不成!”沈映菡故作膽大的挺直腰背,嬌俏的小臉上滿是桀驁不馴,倔強的盯著持劍之人,不漏半分懼意。
那人似乎很看不起她這種裝腔作勢的人,不屑的輕哼一聲,收了劍。
沈映菡察覺到他的不屑,調皮的抽抽鼻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暗暗啐了一口,不服輸的轉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