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他糾結起那對秀眉,抬手拍了下我的腦袋,“我什麼時候逼迫你了!”
我撓撓頭上不疼不癢的地方,撇嘴吐舌,小聲嘀咕:“狡辯…”
“好了,好了,”他摘下氧氣管,掀起棉被,“我要去趟實驗室,你把東西收拾收拾,吃完飯咱們回家。”
我就知道他惦念著實驗室,但又攔不住他,任他自己穿戴整齊,放他自顧自地去實驗室。我把物品歸置整齊,放到車裡。中間老白風塵僕僕地趕來醫院,說是不放心,非要親自來一趟,望一眼,才踏實。
我帶著老白前往實驗室,同時跟他彙報情況:“醒來就失魂落魄的,心事重重,悶悶不樂。”
“還沒睡醒吧!”老白邊說,邊推開了實驗室的門,往裡走了兩步沒見人影,“是不是回去了?”
隔著一排排實驗臺,我搜尋赫連意的身影,終於在最裡間的調控室找到了他,見他一動不動地坐在桌旁,背影形單影隻的看得叫人心酸。
“老師!”我喊了他一聲,“老白來了。”
他依舊端坐不動,我懷疑他有沒有聽到我說話。我的心再次沉了一下,快步趕過去繞到他面前,蹲下身體仰頭看他:“老師,怎麼了?!”
他愁眉蹙額,眼神凝邃,長嘆一聲:“果然都拿走了,果然…”
老白湊上前,看看我又瞧瞧他,問道:“什麼都拿走了?!怎麼著了這是…”
我站起身,匆匆走到外間檢視冷藏櫃,又檢視動物房,再看看各種實驗試劑及裝置,擂天捶地,破口大罵:“真他媽夠絕!連試劑盒都捲走了!”
白茅不明所以,大聲喊道:“喂!到底怎麼了?!”
我氣呼呼地走進來,憤慨不已:“何兮給老師用了藥,之後捲走了實驗動物和標本,試劑與試劑盒,能拿走的她一樣沒剩!真他媽陰險狡詐!!!”
“什麼!”白茅目瞪口呆,難以置信,“這玩笑可不能隨便開啊~”
“沒開玩笑,”赫連意終於發出聲音,“她確實盜走了所有裝置。”
我對老白講清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白茅竟說什麼都不肯相信:“何兮是那麼乖巧懂事,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聽他如此這般偏向何兮,我拍案而起,舒吭一鳴:“到現在你們還沒有認清那個笑裡藏刀的娘們兒,你們倆真是有病!媽勒個蛋的!必須報警!”
“小唐!”赫連意沉聲怒斥,“休得胡言!”
老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喃喃自語:“怎麼會呢?!”
我冷笑一聲:“怎麼不會!信不信?家裡肯定也被偷了東西!不然她不會給老師注射勞拉西泮!”
聽到我的話,赫連意猛然抬頭,凝眉注視著我:“言之有理!趕快回家!”
火速返回家中。一進門,赫連意顧不上寬衣解帶,直衝書房。我與老白也趕快跟過去,只見赫連意躬身垂頭,一手撐桌,另一手砸上牆壁,嗔喝不已:“胡鬧!太胡鬧了!幼稚!”
“什麼東西不見了?!”老白詢問。
赫連意轉過身,表情肅穆:“電腦…還有,資金…”
“我草!”我氣得在屋中團團轉,“這幾個專案馬上就要結題,年後就要申請國自然,她…她說偷走就偷走了?”
赫連意頹坐椅中,摘下眼鏡揉按睛明穴,長吁短嘆:“是我疏忽大意,更怪我辜負了她的心…如果不是我說話絕情…她不會誤入歧途~”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彆扭萬分,瞬間火冒三丈:“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後悔早沒認出她的心意?!後悔拒絕了她?還是後悔跟我在一起?!”
“唐棣!”見我怒髮衝冠,老白上前拉住我,“你瞎說什麼!你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