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暖看著自己的嬤嬤,微微笑了:“祖母的意思你聽不出來嗎,她是想要自己收回這權力呢。小不忍則亂大謀,嬤嬤不必著急。”
她說完這句話,眼光似乎不經意地看向外面院子裡正低頭掃地的丫鬟,微笑道:“她放出來之後可還老實?”
紅玉順著小姐的視線看了一眼,見是小桃在打掃庭院,便道:“倒還安穩,再也不敢隨便咋咋呼呼了,我猜想她是真的改過了。”
歐陽暖看著小桃像是十分認命的樣子,微微挑眉。一下子從一等大丫頭變成三等掃地丫頭,任是誰也受不了,從表面看紅玉的說法並沒有錯,可一個人的秉性會改變嗎?小桃這樣背叛主子的丫頭,出賣她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方嬤嬤個性十分謹慎,她想了想,說道:“大小姐,小桃這丫頭這兩天都想往房間裡湊,被我發現擋了出去,不知是不是想來求情的。”
“哦,那時候我可在?”歐陽暖若有似無地問了一句。
“現在回想起來,都是大小姐向老太太請安的時候……”方嬤嬤還有點沒明白歐陽暖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
“對了!剛才文秀還抱怨過說今天咱們都去了花廳議事,小桃卻從小姐房間裡慌慌張張跑出來,難道說——”方紅玉下意識地開口,說完了和方嬤嬤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蹊蹺。
歐陽暖看著窗外的小桃,眼睛裡多了一絲冷酷:“去查查屋子裡少了什麼,多了什麼!”
“大小姐,你是懷疑……”紅玉愣了,難不成小桃膽大包天來這個屋子裡偷了東西?她的臉色刷的一下子白了,小桃這丫頭真是不要命了嗎?
方嬤嬤是老人了,歐陽暖一說要查,她立刻醒悟過來,臉色變得異常嚴肅,“是。”
……
第二天一早,歐陽暖便去給老太太請安,房裡有炭盆有熏籠,房門用了厚厚的撒花棉簾,屋子裡暖烘烘的。進去的時候李氏在張媽媽的服侍下在喝茶,斜倚著妝花緞大引枕,心不在焉地聽著身邊的大丫頭玉蓉說外頭聽來的一件趣事。
歐陽暖進了門來,李氏不易察覺地直起了身子,又慢慢倚了下去。
“老太太。”歐陽暖行過禮之後,見李氏頷首示意,便上前和往常一樣在炕沿坐了。
李氏看起來很高興:“昨兒個花廳裡情形如何?”
歐陽暖微微一笑,道:“李姨娘擔心自己剛進門,好些管事媽媽都不認識,硬是要拖了我去,我原就想老太太發了話,他們還能有什麼不對付嗎,去了之後果真如此,一聽說是老太太的意思,立刻沒二話了。”
李氏點點頭,又問了一句:“賬冊可有什麼問題?”
歐陽暖眼神清澈真摯,嘴角的笑容更謙和:“老太太拿我取笑了,我一個小姑娘能懂什麼賬冊,況且原就是交給李姨娘主事的,我就是去坐了一坐,喝了杯茶就回來了。”
李氏一聽,眼睛裡露出滿意的神情,臉上卻滿是不贊同:“傻丫頭,我也是想讓你多多接觸些家裡的事,將來嫁了人才好主事啊!偏你這麼懶!”說完,還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十足親暱。
歐陽暖立刻依著李氏笑了,同時掩住了眼睛裡的冷芒,老太太那天說讓自己一起幫著李姨娘理事,不過是想要藉機會堵住林氏的嘴巴,免得她以李姨娘過門不久、身份太低為由從中作梗,並非真心想讓自己插手,其實昨天的情形看來李姨娘一早肯定彙報過了,現在李氏這麼說不免存了三分試探的意思,看自己到底有沒有想要染指權力的意思。對一個年紀小小的孫女也這樣防備,李氏果然老奸巨猾,心裡這麼想著,她的眼睛卻笑得成了彎月亮,親熱的靠在李氏身邊低聲道:“求祖母饒了我吧,管家理事最是繁瑣,還是免了我這苦差事!”
“你呀!”李氏心裡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