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子其實不算老,至少看上去並不算老。一頭烏黑髮亮的頭髮,而且臉上皺紋很少,面板也很緊實。如果只看他的手,肯定還以為是個中年人。也許只從他那深邃的、有些混濁的眼神,才能看出歲月的滄桑。
“我要是混不下去,那不就是表示你的教導失敗麼。”於立飛笑著說,從編織袋裡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瓶鬼酒和一條煙,笑嘻嘻的說:“孝敬您的,請笑納。”
“你小子不會是把錢都花在這上面吧?”老頭子看到東西,眼睛一亮,把酒迅速抓了過來,開啟蓋子一聞,馬上就對著瓶口喝了一口。“多少年沒喝過這麼好的酒了。”
“以後只要你願意,天天可以喝到這樣的酒。先拿這個下酒吧,中午我給你做臘肉吃。”於立飛拿出一包醬板鴨,開啟包裝,三下二下就分解了,擺到老頭子旁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卻盜。說吧,是不是闖什麼禍了?”老頭子拿起一隻鴨腿,狠狠的啃了一口。
“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於立飛把編織袋拉開,也開了瓶酒。他一般不喝酒,哪怕就是跟任靜天在一起的時候,也只是喝點啤酒。但是老頭子以前喝酒的時候,總是喜歡讓他陪酒,其實他的酒量還是不錯的。
“怎麼,搶錢了?”老頭子看了一眼編織袋,滿滿一袋子的東西,憑著於立飛出門時身上的那點錢,根本就不夠。於立飛雖然大學畢業,可是現在社會的競爭那麼激烈,他一沒關係,二沒後臺,學的專業也不怎麼樣。除了自己傳給他的一身本事,學校裡學的那些東西,恐怕現在還用不上。
“你嘴裡怎麼就沒一句好話呢?我就不能撿錢嗎?”於立飛拿了個碗,也給自己倒了酒,喝了一口之後,沒好氣的說。
“你撿不到錢。”老頭子輕輕搖了搖頭,他很瞭解於立飛的性格,就算他撿到錢,也不會要。
“要不是你從小教我的本事,我也賺不到這麼多錢,所以也該有你一份。”於立飛拍拍編織袋,笑吟吟的說。
“你真是搶的?”老頭子詫異的問,他想不到,以於立飛的能力,除了搶,還能有什麼辦法,能在幾天之內,就讓他有這麼多錢。
“雖然不是明搶,但也跟搶差不多。”於立飛笑著說道,他撿漏,不就是從別人手裡搶東西麼?
老頭子卻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於立飛也不解釋,只是手伸到編織袋裡,把那個大西洞端石六吉硯拿了出來。
“這是……端硯?”老頭子眼睛猛的睜得圓圓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再看看這是什麼?”於立飛又把羅小華制古松心墨拿了出來
“小子,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得來的?”老頭子手微微顫抖著,輕輕的撫摸著這塊墨,就像摸著自己的兒女似的。
“別急啊,再看看這枝筆怎麼樣?”於立飛又拿出那枝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
老頭子此時已經麻木了,雖然他搬到這裡已經有二十多年,可是並不代表他就沒有眼光。相反,這些東西,他都認得,而且也都知道其中的價值。
“還有這幾刀宣紙,也是給你的。”於立飛笑著說道。
“我原本以為你是參與了搶劫,可現在越來越懷疑,你是參加了盜墓集團。”老頭子說道,這些東西,價值不菲,按他的想法,除了巧取豪奪,恐怕沒有其他辦法了。
“我在你心目中,除了搶就只能偷?”於立飛明知道老頭子是故意氣自己,可還是忍不住鬱悶。
“那好,我換個說法,你是怎麼走的狗屎運?”老頭子哂道。
於立飛勉強能接受這樣的說法,他把自己到潭州的經歷,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老頭子。可是老頭子越聽,越是不信。什麼五十塊錢買本宋刻本,馬上就有人認為是稀世珍寶。再花幾十塊錢又買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