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甚得明帝的倚重,如今居然被個小輩質疑,原本就火爆脾氣剛正不阿的他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更加坐實了他心目中文王想要陷害晉王的想法。
“老太醫辛苦,小王確實覺得沒什麼,原想著在母妃這裡將養幾天,沒想到還是驚動了父皇和大哥,這天寒地凍的又是深夜前來,叫我心裡實在不安。憂兒,前幾日明源兄從紹興帶回來幾罈子惠泉好酒,你去知會一聲叫他們給老先生送一罈,這個天氣熱熱地燙了喝下去,最是解寒氣暖腸胃的。”
比起有些氣急敗壞的文王風之行,風蕭然的語氣就從容淡定、也客氣有分寸多了。再加上美人唇邊一抹若有若無的歉然一笑,天下又有幾個人消受得起?石中泉見這個皇上面前最得寵的皇子不但軍功蓋世氣度非凡,全身上下已經隱然透露出一股王者風範,而且更難能可貴的是他應對有理謙虛穩重,不由老懷安慰,繃著的一張老臉也緩和了一些。
“殿下言中了。殿下是金枝玉葉、龍子鳳孫,自然是一點也閃失不得,老臣為天家效命,也不敢說什麼天寒天暑白天黑夜的話。還請殿下寬心休養,老臣這就告退了。”
這石中泉一旦認定了的事很難改變,竟看也不看文王一眼便轉身離去,莫憂忙跟在他身後送出去,一面叫人去王府通知柳明源。蕭然果然不愧是生在皇家,行動舉手投足便極善於收買人心,立威立德,莫非真是天意,他生來就是個做皇帝的料?
文王被石中泉衝了一鼻子灰,心裡又著實又憂又懼,竟也顧不上臉面上做做樣子,恨恨地瞥了風蕭然一眼便徑自拂袖而去。風蕭然見剛才還熱鬧非常的寢室裡轉眼人去樓空一片靜寂,才敢稍稍放鬆了繃緊的心神,扶著腰緩緩朝後仰去,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剛才他一直硬撐著坐直身子,其實早已腰痠難耐,再加上腹部仍有殘存的痛楚,這些都在叫囂著冷冷地提醒他,那裡曾有一個小生命短暫卻真實的存在過,也帶給他與莫憂無限地期待與美好。
憂兒……當初透過文王見識了他的詩詞,聽聞了一些他對政局、對天文地理的獨到見解,他便心生戀慕。那一夜文王府中初見,明明知道多半是大哥下的套,他卻仍忍不住欣然前往。當真正見到他的人,見到那抹俏皮中透著世事洞明的誠然一笑,他的心從此徹底迷失。
那一夜原是荒唐風流的露水因緣,誰想卻珠胎暗結,留下孩子是他的任性,他的堅持,也是他的一意孤行一廂情願。沒想到憂兒會接受,甚至會興奮,會期待。可他的憂兒沒有讓他失望,他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柔情刻骨,他每日小心殷勤,對他施盡溫柔,他該是滿足的,可如今,孩子沒了……
他心中的恐懼在慢慢放大,他忘不了憂兒向他求婚的那一夜,戲謔地說過那麼一句,不能讓他們的孩子成了私生子。莫非他嫁入王府,待他這樣好,全是為了孩子?
第一卷第33章相對悵然2
第一卷第33章相對悵然2
遙遙地有更鼓聲傳來,原來已經四更天了。
肆虐的北風呼嘯著自窗前掠過,將木稜窗框吹得沙沙作響,窗前密密低垂的厚毛氈子也被颳得有些不甘寂寞的響動起來,似乎仍有那麼絲絲縷縷地冷風鑽著空子冷笑著入來。
都二月了,天上竟又絮絮叨叨地扯起了雪花來,這什麼鬼天氣。
莫憂一邊抱怨一邊拍著落在衣袖上的雪花,伸手掀開房門,卻被屋裡似乎比外面更冷的景象驚呆了。
風蕭然只是鬆鬆散散地披著一件月白色褻衣,臨窗而立,一手扶著牆,另一隻手竟向外撐著開了半扇窗,不知在看些什麼。
正愁無處入內的冷風得逞般自這個小口狂亂地鑽了進來,肆意在他身上糾纏,烏黑細軟的長髮被捲起飄揚,細緞褻衣也在寒風地親吻下緊緊貼在身上,更勾勒出高挑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