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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盈眸睫,她繼續訴說:“天逸沒有其他好本事,唯有自行療傷最最擅長。既然短暫溫暖傷人,只有遺忘來得容易一些。十年光陰,相比一生枯等,真是容易得很。也幸好由牧白重又給了四公主莫大的溫暖之意,所以那夜雪地裡恍然認出當年的那隻瘦皮鶴,三三依舊可以拿你當朋友。”

“鶴劫放,前事已渺,本宮不會記恨你的負情忘義。只求你一點,放我去冥界和牧白團聚,你仍做你的大老闆,我做我的門神,黃泉路33號一如既往。這是本宮最後的心願,不知殿下肯否成全?”

她話畢,用冰涼的手指為自己拭淚。

隱忍了多少年,以為塵封已久的往事,就這樣荒唐地在定親儀式上找到了傾訴物件。

他永遠不會懂,忘記那些過往,不恨瘦皮鶴,拿他當朋友需要多少的勇氣。

=奇=鶴劫放垂首,他怕看臭丫頭的淚眼。

=書=她說他負情忘義。

=網=世子殿下無從辯起,雖然,他從未有負,但言辭蒼白,時機又太遲,她早已被牧白搭救,另投了溫暖懷抱。

他們之間的一切,盡在四字之間——陰差陽錯。

他緩緩立起身,語聲輕柔道:“三三,起來,稍後我們就能回去黃泉路33號。”

她欣喜抬頭,眼光中盡是期待,他的呼吸被迫一窒,此苦遠甚黃連。

正在這兩個要回喜堂之際,卻是車路將軍手下的護將突然在門口現身。

見到鶴劫放立即躬身:“世子殿下,有事稟報。”

紅衣男子略微變色,上前附耳。

片刻,他急急回眸,口道:“天逸,和我一起走,牧白出事了!”

“啊?”她一個腳軟,幾乎站不穩。他卻一把拉起她就朝外奔去。

喜堂中兩位男子見這一雙火紅身影遠去,天魔皇似是要對暄城解釋:“總要讓他們見最後一面。”

暄城瞭然一笑答道:“避劫丹一案由魔教黑衣影衛揭發牧白為幕後大賊,恩師要我代為致謝陛下,雖然無緣迎娶四公主,但魔教於龍鳳堂之深情厚誼,我們決不敢忘,日後如有效勞之處也必定不辭。”

天魔皇面無表情道:“神教家務事,魔教不會插手。將此話帶給重光即可。”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

階下囚

地府苦牢並不太悽苦。

牢前既無燒紅的炭塊,也無沾水的長鞭,更無老虎凳剝皮驢,畢竟形形色色的酷刑,地獄中展示出來得已然太多。

眼前這金剛柵欄後的一室就是所謂囚房。

寅罡對他爹說:“光是恐懼與絕望已足夠讓人就範。”

牢中男子靜坐已久。

燈火通明,讓他將空蕩的囚室看得分外仔細。就這樣呆看了足足四日,牆上的蚊子血都紅得觸目,漸漸知道左牆角是蛛網,右牆角有微小的紙片,興致勃勃拾來看,也只是空白,並無絲毫墨跡。

牢中的日子,從臉色到心情,處處皆白。

他這樣的階下囚卻也有訪客。

每日黃昏寅罡太子都會親臨,他令手下的鬼卒搬一把椅子擺在中間,自己橫刀立馬坐在上頭,隔著金剛條,重複問一樣的話:“牧白,你今日肯否招認偷竊避劫丹一事。”

“牧白無罪。”

“人贓並獲,魔教的黑衣影衛在你的屋子裡搜出了那麼多避劫丹,你尚有何話可辯?”

階下囚抬起臉來。

紫眸裡光亮閃耀,渾不似受困暗牢應有的黯然無神。

海棠花風骨依舊,只見劍眉微挑,緩緩吐出數字:“無話要說,去你媽的。”

寅罡冷笑道:“二老闆,總有一天你會有話要說。”

第三日,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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