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巫簡傳達出來的是栩栩如生的影像…和心靈上的感覺。
好吧,我知道這樣的解釋很爛,但我不知道怎麼把這種“心傳”的知識傳達給別人。
我會意外突破到凝嬰前的靈寂,就是用了遺蹟附近的村落成立一個天然的巫陣。或許是路數不同吧?所以修道為主的修仙者很難察覺,而我卻在他們經過巫陣範圍的時候能夠有感覺。
很奇妙。居然能夠欺騙大多數的修仙者。或許是因為,雲夢大澤原本就是楚巫所侍奉的渾沌神靈吧。
而我既然決意好好看家,當然會仔細維護構成巫陣的村落。所以我會遊蕩在這幾個村落之間,帶著阿花旅行。
聽說古云夢大澤範圍之廣,幾乎有整個中原那麼大。只是經過了幾萬年,漸漸沈眠,讓出土地與萬物生息,到了大明朝(即使是歷史歧途的大明朝),已經只剩下一點遺蹟…留下範圍廣闊的沼澤和湖泊,生氣旺盛得可怕,於人有益的五穀,於人有害的瘴癘,都同樣蓬勃。
土地肥沃卻也瘴癘橫行,外地人很難生存,所以成為中原皇帝流放罪犯的邊陲之地。
聽說,在遙遠的時代,此地是為楚國,一直和中原政權對立,有著自己鮮明獨特的文化,甚至有自己的楚巫信仰。經過幾千年的洗禮,當地人已經中原化的嚴重,看不出和中原有什麼不同了。
但我在遊蕩的旅途中,才發現,楚人就是楚人,雲夢大澤只是沈眠,並不是死亡。這些在地人對我非常友善,而且明明是凡人,卻知道我是巫門(雖然不太純粹),而且用懷念的語氣說,已經很久沒看到“神子大人”了。會抱孩子來讓我祝福,帶我參拜僅餘幾塊石頭的祭壇,請我為田地祈禳,並且安撫山川。
甚至,對於偶爾會巨大化的阿花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孩童還會爭著讓阿花在他們掌心跳舞。
“楚,一直都在。”有個當地的讀書人,安詳的對我說,“無所謂滅不滅國,楚地,就是楚地。”然後把《楚辭》輕輕的放在我掌心。
據說,雖然經過文士的雕琢加工過,但《楚辭》的基本,還是來自楚巫的祈禳書。
於是,我帶著《楚辭》,在楚巫行走過的楚地,聆聽著雲夢大澤沈眠的呼吸,遊蕩。
我在村莊,在人群之中;我在森林裡、沼澤或湖泊,獨行。晴空萬里或狂風暴雨。偶遇和藹的人類或非人,也遭逢過毒禽猛獸或歹徒。
在荒野陪著巨大化的阿花盡情的曬太陽,或就著明亮的月光朗誦楚辭。
我,在這裡。在沈眠的雲夢大澤範圍裡。一草一木,一禽一獸,人類,或非人,跟我都…沒什麼兩樣,息息相關。
我們都是大道的一部份,隨著神秘的生命節奏,生存到死亡。相異卻殊途同歸的旅程。
我…沒辦法很清楚的用言語解釋。只是遊蕩,和萬物相遇與相別,謙卑的感受並臣服渾沌的雲夢,沒有執行周天,我就很自然而然的覺得滿足、一切靜好、再無所缺的奇妙修煉境界。
想念無窮的時候,也不再是心痛,而是溫暖。我知道我們會再相見。
甚至,我漸漸能夠理解阿花的意思…雖然不是語言。然後擴充套件開來,慢慢的能夠理解植物,然後是動物。
但我做了什麼嗎?似乎沒有。只有…遊蕩。
可男人的大腦結構…大約沒辦法理解這麼簡單的事情。所以我費盡力氣敘述這五年的經過和感觸,無窮的腦袋和眼睛環繞著銀河系和繁星…完全聽不懂。
…明明他可以理解萬事萬物的知識和規則,但他卻沒辦法理解沒有規則的渾沌。我真不懂為什麼。
他抱住腦袋,呻吟了一聲,“什麼亂七八糟的…巫門真詭。”
“明明很簡單!”我吼了。
“算了。”他無力的揮手,“能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