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易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眉頭緊皺在一起,緩緩說道:“我……要逃。”
“什麼?”王遷驚訝得差點叫出聲來。
“逃。”陳不易再次重複道。
王遷趕緊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定了定神後,一臉嚴肅地追問道:“公子,您終於想通了!”
陳不易卻微微側過頭去,眼神有些閃躲,遲疑片刻後才低聲回答道:“阿蠻……用命換,我。四天……逃!”
“啊?!”王遷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完全被這個訊息震驚到了。
王遷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陳不易,莫不是說胡話!這裡可是筱王府啊,戒備森嚴,如何能逃出去?
當聽到陳不易提及拓拔熾時,王遷瞬間意識到事情絕那麼簡單。他深知陳不易絕不會拿他人的性命來兒戲。
王遷不禁又嘆了口氣。
這世上的人可真奇怪得很!想當年自己滿腦子都是如何拼命向上爬,不擇手段地追求功名利祿。如今眼看著年紀漸長,本應變得沉穩冷靜才對,不知為何,此刻竟也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熱血沸騰起來。
也罷!既然已經決定要陪著陳不易一起冒險,那就索性豁出這條老命!權當是給自己前半生所犯下的過錯贖罪!
王遷毫不猶豫地端起桌上的飯菜,準備餵給陳不易吃:“公子,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才有精力應對接下來的事!”
怎料陳不易的眼神異常堅定,連連搖頭拒絕道:“不,不可以!”
王遷與陳不易相處已久,對於他的脾氣秉性自然十分了解。稍作思考之後,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緩緩放下手中的碗筷,表情嚴肅而鄭重地說道:“好!那我立刻去打探情況。”
王遷轉身匆匆離去,只留下陳不易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目光深邃而堅毅。
王遷納悶不已,感覺自己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無論是拓拔熾還是拓拔筱,似乎對他都漠不理會,這倒也給他提供了些許便利,可以自由地去做一些事情。
這地牢的守衛向來十分森嚴,但只要拓拔筱一來,那些守衛們就會如同潮水般迅速撤離得無影無蹤。
問題在於接下來該怎麼辦?怎樣才能從這個看似銅牆鐵壁的王府之中成功脫身?
當王遷再次見到陳不易的時候,已是第二天。
他整個人蜷縮著身體,微微顫抖著,看上去極為虛弱和可憐。原本鎖骨下方已經癒合了一部分的傷口此刻竟然又重新裂開了,傷口邊緣還佈滿了一道道粗糙的磨痕,顯然是遭受過虐待所致。不僅如此,陳不易的肩膀以及後背上更是增添了許多深深淺淺、大大小小的咬痕,讓人觸目驚心。
陳不易狀況愈發糟糕了,可以用“奄奄一息”來形容。
或許是終於動了惻隱之心,拓拔筱不忍心再繼續折磨下去,他走上前去解開了束縛在陳不易手腳上那沉重而冰冷的鐵鏈。
王遷目睹眼前這令人心碎的慘狀時,一股無法遏制的痛楚瞬間湧上心頭,彷彿有千萬根細針同時扎進他的胸膛。
那單薄的身軀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傷痕累累血跡斑斑,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失去了光彩,只剩下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王遷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前去,動作輕柔而迅速,幾乎是以一種半抱半扶的姿勢,小心翼翼地將陳不易輕輕地托起,生怕給他帶來更多的痛苦。
每一步都走得那麼艱難,彷彿腳下踩著的不是實地,而是佈滿荊棘的道路。
好不容易來到那張破舊的床前,王遷緩緩地彎下腰,將陳不易輕輕放置在床上。看著床上那個可憐的身影,王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