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目標吧。”周嵩拍了拍胖哥的肩膀,端起塑膠盆。
黑暗,猝不及防地降臨,這是每天11點例行的熄燈,樓道里也響起一陣例行的驚呼與罵娘聲。
周嵩出門的時候回了一下頭,那個巨大的黑影還坐在那邊,一動不動,好像一座雕塑。
周嵩洗完澡回來,坐在床上和月苓打了半小時電話,沉沉睡去。
在夢裡,他腹部的疼痛更加劇了起來。他夢見自己在一片明亮的果園裡,赤身裸體……還變成了一個……女人?
一團聖光漂浮在“她”的面前,光耀不可直視,一個聲若洪鐘的威嚴聲音從光中傳出來:“ultiplicaboaerunastuas,etncepttuos:dolorepariesfilios,etsubviripotestateeris,etipsedoabiturtui……”
“在?請講漢語普通話?”
眼前的一切都失真模糊了起來。
再次睜眼時,周嵩發現自己坐在t大中央的噴泉廣場上,周圍一片寂靜,漆黑。
周嵩赤著腳,只披一件白紗,在校園裡行走。
學校裡一個人也沒有,甚至聽不到自己的腳步聲。
風吹過,很冷。
恐懼,抓住了周嵩的心臟。好像刻在基因裡的原始恐懼,“她”像獵物般在遊走……“她”知道,有個黑影在跟著“她”。雖然看不到他,但是他就在那裡……
前方是一個拐角,周嵩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卻又不敢回頭。“她”小心翼翼地拐了過去,前面什麼也沒有,遂鬆了一口氣。
然後,一隻手從後面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接著就傳來了少女的尖叫聲,周嵩猛地醒過來。
他意識到,尖叫聲是從身邊的手機傳出來的。原來,他們都沒有結束通話電話就睡著了。
“月苓,你沒事吧?是不是做噩夢了?”
“……滾!”袁月苓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歇斯底里,然後電話就斷掉了。
周嵩覺得莫名其妙,打電話過去卻被按掉了。過了幾分鐘,袁月苓發了一條簡訊過來:“我沒事,早上再說。”
第二天,袁月苓很早就醒了。
昨晚的噩夢過於逼真,以至於喚醒了她深埋在心底的恐懼。
驚醒以後,她意識到那個黑影就在手機的另一頭,只想逃離。
早上醒來,理智又逐漸回到了她的大腦。
想到自己現在面臨的共生困境,想到那個夢中的黑影竟然成了她的……她還是有種不真實感。
也許,自己只是在做一個漫長的噩夢,也許,這個夢醒來以後,一切都會恢復原樣。從來就沒有什麼共生,她可以按照原計劃出國求學,逃離想逃離的一切東西……
她這一輩子,好像都在逃。
袁月苓直直地坐了三分鐘,意識到,這不是夢。
她不由自主地加速呼吸,熱氣從領口湧出,這應該是周嵩在晨跑。
袁月苓掀開被子透了一會兒氣,摸出手機,給周嵩發了一條資訊:“對不起,昨天夜裡做噩夢了。”
沒有回應,應該還在跑吧。
“要不要,一起吃早餐?”袁月苓又發了一條資訊。
逃避不僅可恥而且無用的時候,就無論如何沒有理由再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