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起,你們按著賬冊,一家家的,以前放了的,收了的,一樣樣的都給我平了賬,另,務必要讓各家滿意,心平氣和的把事兒結了,不然,爺有的是手段等著你們。”
一通威脅加告知,幾人戰戰兢兢的接過賬本,於讓又派了心腹拿著銀票,跟著一道去了。
知道三日後,外頭人才來報信兒,說是事兒了了的。
於讓翻著賬本,只覺得胸口一股子鬱氣亂竄。
不看不知道,一看,嘖嘖……田氏可真是大手筆啊!
看了半晌,於讓突然起身,臉上怒氣俱都收斂,轉身將賬本放進書架上的匣子裡,緩步到了外頭,仰頭看天,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吐出口氣,大步往院子主屋去了。
田氏被禁足,已是好幾天了,外頭何種情形,她全然不知,亦不敢有人傳遞訊息。故而,當於讓再次推門進來時候。
田氏緊張的立起來,緊緊的盯著於讓,抿著嘴好一會兒,才艱難的扯出個弧度,“爺,您——”
於讓一擺手,他不是來聽廢話的,當即只一句,“收拾了東西,我送你回孃家。”
頓了下,忽的諷刺笑道:
“左右你滿心惦記著孃家,乾脆回去就近看著罷。”
田氏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流著淚道:“爺饒了我這回吧,我知道錯了,便是,便是看在女兒的份上,爺不看我,只看著女兒……“於讓俯下身子,攥住田氏的下巴,滿臉風雨欲來的怒氣,冰冷的望著地上默然流淚的女人,冷笑道:“真真是個貼心的好親孃,打量著著我不知道,若不是為著你的好孃家,如今女兒該是有個弟妹了,嗯?“田氏瞳孔猛然一縮,整個人都抖落起來,顫著嘴唇,不能成言,“你,你怎麼知道……”
意識到自個兒說了什麼,聲音戛然而止,眼中飛快閃過一抹懊悔,卻是無濟於事。
於讓慢吞吞的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睛裡卻是沒有絲毫溫度,“哦,承認了。我怎麼知道?我怎麼能不知道。你可真是個好姐姐,為著孃家兄弟的親事奔波勞碌,連著自個兒懷了身子都不知道,馬車裡晃著晃著把孩子都給晃沒了,我心心念唸的孩子——就這麼沒了,你倒好,竟是一聲不吭,連著跟我說一聲都不樂意,只當沒這回事兒,裝的沒事兒人一般……呵呵,也是,你自來最會裝模作樣,輪起裝相,哪個能及得過你?”
田氏眼淚流的更兇了,哭的口不能言,斷斷續續的道:“我,我不是有意的,當時,當時……那也是我盼來的孩子,我心裡捅刀子似的疼,都怪我身子不爭氣,自打生了女兒,一直沒緩過勁兒……”
“啪!”
於讓淡淡的收回手掌,低頭瞧了瞧自個兒手指,厭惡的在身上擦了擦,回身幾步,坐回椅子上,睨著攤在地上的女人,不帶任何感情的道:“到了現在,你還要把髒水往女兒身上潑,這都幾年了,於家好吃好喝供著你,太太連著太醫都給你請了來,就是為著給你調養身子,你打量著大夥兒都是傻的,一句身子虛就能打發過去,蠢貨……你當太醫都是吃乾飯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冷眼瞧著田氏瑟瑟發抖的身子,於讓眼底滿是嫌惡和冷漠,“實話告訴你,早兩年太醫給你診了脈,便說了你的身子已是康健,再無暗疾。你每每口口聲聲道自個兒元氣虛弱,不過是給你臉子,才沒有揭穿。哼……你倒好,如今還拿來當藉口,妄想推脫……你自個兒也覺得自個兒聰明吧,只是既然聰明,怎的就能拿著一個藉口一用四五年不帶換樣兒的,我想了想,只覺得是——你覺得天底下只你一個聰明的,旁人都是蠢的不能蠢的,只要你胡亂應付幾句,都信的跟什麼似得,如此想來,我也是佩服的緊。”
什麼玩意兒?
給你面子,一家子都善待你,捧著你的臉,偏你不能自個兒臉當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