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娘說什麼好?”
可偏偏她什麼都不能說,閨女兒叫婆家攆了回來,她心知肚明是因著閨女兒外頭放印子錢,可閨女兒這般還是為著田家。
她連抱怨都不能,說到底,還是田家害了閨女兒。
可這事兒不能不管不顧,由著於家磋磨女兒啊。
田太太哭了一回,擦了眼淚,想了想,好聲勸道:“……不然,娘去跟於家好好說說,求求於太太,好歹你也給於家生了個閨女兒不是?再不能這麼無情……“田太太絮絮叨叨,田氏通沒個反應。只是耳中聽到“閨女兒”,忽的眼珠一動,豁然轉身,一把抓住田太太的胳膊,尖聲叫道:“不許去,不許說,不許,不許——“
閨女突然發狂,嚇了一跳的田太太捂著砰砰直跳的心口,滿臉驚恐,“芙雅,你這是……”
瘋魔了不成?!
田氏因著吼叫出聲,額角青筋一根根蹦出,末了身子一軟,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田太太不明所以,想勸又不敢勸,閨女兒剛才模樣兒實在嚇得她夠嗆,沉默了好一會兒,張口想說些什麼。便聽“碰”的一聲,房門被踢開,田老爺一臉怒氣的衝進來,瞪著眼指著田氏,怒罵道:“你這混賬東西,田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竟還有臉回來,還不滾回於家去,若是於家不要你,你就吊死在於家門前。”
田家沒了銀子,如今人也讓攆回來,這怎麼能成?
於家事情做絕了,也別怪他不留情面!
田太太驚詫莫名,聽了田老爺的話,眼中驚慌更甚,慌忙回頭望向閨女兒,吶吶道:“芙雅啊……”
田氏哭夠了,這時候反倒冷靜下來,抹了眼淚,看著一臉冷色的父親,竟還能露出一抹笑來,輕聲道:“父親是想卸磨殺驢?捉摸著借我拿捏於家?我勸父親少想些吧,便是沈家能眼看著於家由人拿捏?父親這些年官職並無變動,任憑女兒外頭如何人情關係,都毫無用處,父親也該想想,這是為何?”
田老爺臉色一變,田氏又真一陣輕笑,抬手撫了撫鬢角,道:“父親好歹看在女兒明裡暗裡偷著摸著想方設法的貼補孃家的份上兒,也甭總想著讓女兒去死一死罷?還是父親以為,只要女兒死了,於家就能放過田家,既往不咎?”
看著田老爺咬牙切齒,臉色鐵青一片。田氏神色越發輕柔,緩緩道::“於家待女兒如何,女兒確無法反駁,只因女兒嫁入於家為媳,這些年從未給於家做過什麼,便是管著家事兒,也是處處摳了銀子出來,一腦門的送回田家了,女兒對於家不住,然對於田家,女兒——”
直直盯著田老爺,田氏一字一句道:
“——問心無愧!”
田老爺田太太臉色齊齊不好看了。
好半晌,田老爺冷哼一聲,眼神凌厲,道:
“你個不孝女,竟還嫌棄起自家來了,可別忘了,沒了田家,於家認得你是哪個?”
當初前頭的於太太認得是田家閨女兒,可不是你田芙雅!
田氏捂著嘴笑了好一會兒,隨即冷了臉,一手捏著帕子,慢吞吞的道:“可如今嫁入於家的是我田芙雅,即便於家不要我了,還能認下田家這門親不成?這青天白日的,父親何苦多思?”
嘲諷,□□裸的嘲諷!
田老爺叫閨女踩了老臉,險些一口氣沒上來,一張臉青了白,白了青,十分好看。
可反駁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田芙雅說的難聽,卻是句句是真。
田老爺氣怒難當,也是為著懼怕於家翻臉,再不認人。
田氏一通冷嘲熱諷,勾著唇角提著包袱,撿個順眼的屋子就這麼住下了。
不住下又能如何?於家既送了她回來,若是不消氣,是不會坐下來跟她好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