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你上場啦!
沈蘇梅早忍不住了,她可學不來沉香柔聲細語,只一拍桌子,斥道:“少尋思些有的沒的,要納妾還是怎的,你自個兒關起門來鬧騰就是,說什麼尋舅母?我是死的不成,你這些話我怎麼從沒聽過,合著我就是個刻薄婆婆,磋磨你這小媳婦兒,不敢說話是不是?”
田氏忙站起身子,滿面惶恐,說出口卻只一句話,“娘熄怒,是媳婦不是。”
然後——就沒有了。
沈蘇梅覺得自己又一次被人糊弄了,這敷衍都不樂意遮掩了。
“知道是你的不是,別隻嘴上說說,得改了才成。我只跟你把話撂這兒,你們屋裡那些個破事,跟你舅母毫不相干,你少來尋她晦氣,讓後孃的孃家太太給前頭太太的嫡長子尋妾……你這是變著法兒的往我頭上扣屎盆子,生怕外頭沒人議論我這後孃磋磨兒子媳婦兒?少奶奶少來這套吧,我早跟你說了,大少爺屋裡的事兒我插手,你倒好只跟我說了聲要納妾,旁的一句解釋沒有,回頭就衝我孃家來了。“沈蘇梅越說越氣,真火讓憋出來了,聲色俱厲,冷冷的盯著田氏,“旁人家都是婆婆給媳婦兒納妾塞通房,我給你省心,不樂意搭理,偏你還來勁兒,欺負到我頭上了,你注意大的很,想納妾你自個兒納呀,呵呵……天下間只你一個聰明人兒,想做個賢良模樣兒,還不忘往我頭上潑髒水,顯出你個可憐兒人兒……”
“……早先我就忍著你,偏你變本加厲,越發不知趣兒了,好生生的大少爺,你生了冉姐兒,沒誰說什麼呀,家裡誰看了不歡喜的,偏你這親孃不順心,大少爺還沒說什麼的,你就一個又一個的通房往自家男人房裡送,要當個賢良熱人兒,你就裝個徹底唄,偏挨著個的灌避子湯。你還嚷著沒兒子……她們能生得出來才有鬼了,也不知你鬧騰個什麼勁兒,如今又要納妾,你倒是蹦躂的歡,左的右的都是你說的,我就奇了怪了,合著你都不心疼自個兒男人不是?”
田氏幾回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無奈沈蘇梅語氣飛快,打斷不得,田氏眼中眼淚直打轉,死死的咬著嘴唇兒,委屈的只得聽著婆婆發威。
“……男人那點兒精血,給了旁人,到你自然就少了,想生孩子難上加難。於家不稀罕你去掙個牌坊添光加彩的,好生伺候好爺們是正經,我就納悶兒了,外頭贊你一聲賢良就那麼叫你上心歡喜,歡喜到把男人推出去只為博個虛名,哪輕哪重……你瞧著也不像個傻的呀!”
沈蘇梅一通亂噴,把心底鬱悶一掃而光。
她真是快憋出毛病了,早先忍著忍著,誰知她退一步,人家進兩步,這不,都找到她孃家來了。
真是的,怎麼都是‘天上地下就我一人聰明別人都是傻蛋兒’的混賬呢!
說的口乾舌燥,接過沉香遞來的茶杯,連喝三杯茶水,這才覺得緩過氣來兒,頓覺心情愉快許多。
不過好事兒不過一秒,便聽得‘撲騰’一聲悶響。
沈蘇梅眼皮子一跳,往下一瞥,頓覺喪氣。
田氏跪下了,一臉豁出去的表情,倔強的仰著頭,卻是朝著沈蘇梅跪著,迎著便宜婆婆冷淡目光,深吸口氣,認真的道:“媳婦兒錯了,媳婦定會改了,往後萬事聽孃的話。只一樁事兒求娘給媳婦兒做主、”
沉香眼皮子微微顫了顫,這不,來了!
沈蘇梅臉色緩緩肅整,下巴緊了緊,淡淡道:“你說吧。”
前頭半天廢話,重頭戲這才來了。
田氏眼中劃過一抹犀利,一字一句的道:
“媳婦生冉姐時傷了身子,再難有孕,媳婦屋裡通房有了身子,懇請娘,允媳婦兒去母留子。”
沉香緩緩放下茶杯,臉上神色不明。
沈蘇梅一寸一寸冷了目光,好似頭回認識一般打量著田氏,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