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撲通撲通直要跳出胸口來。
捂著胸口,沉香視線收回,卻是突然一凝。
國公爺站立的那塊兒巨石,底下一個縫隙正往下漏著塵沙,一顆顆……一縷縷……越來越多……
猛然抬頭四顧,沉香一臉茫然不解,周遭侍衛低低的說笑聲傳入耳中,臉上的表情更是放鬆,甚至帶著愉悅新奇?
他們都沒發現嗎?
心跳越來越快,沉香頭腦發懵,從眼裡看去,不知是眼睛在轉,還是地面在動……
可旁人仍一無所覺。
忽然——那巨石要掉了,掉進懸崖——
腦海裡徒然蹦出這個念頭。
瞳孔猛然一縮,沉香怵然一驚,甚至來不及呼喊示警,喉嚨似火燙一般,已然失聲,叫不出聲來,然腳下似有自己意識,腦中未反應過來,身子已是飛奔而去,好似一道殘影而過,幾乎是在瞬間,拉住沈敬重的衣袖,口中無形的屏障一下子破除,沉香嘶啞著聲音,手腕用力往回拉,口中大吼道:“要塌了,爺,快回來,回來!”
周圍一眾侍衛眼露驚愕,面上一片愕然的沈敬重,還未來及反應,便覺一陣大力襲來,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頭倒去,耳邊兒聽到如此話語,眼中驀的一凝,微薄的唇瓣冷冽的抿著,只是卻隨著沉香的力道,速度快了幾許!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沈敬重腳離開巨石那一刻,碩大的石塊,於眾人眼中毫無預兆的跌落到懸崖底下,重重的落在地面,轟的一聲悶響,驚醒了眼露後怕,遲疑震驚的眾人。
沉木一臉擔憂的上前,朝沉香伸手,“香兒,你……”沒傷著——吧!
然而,顧不得看眾人臉上的驚愕,沉香順勢抓住大哥的手,用盡全身力氣往馬車上跑去,口中竭力嘶吼道:“快走,要地動了,快走,走——”
沈敬重隨著沉香快速奔跑,眼底卻是一片沉黯鎮靜,高聲斥道:“還愣著作甚?快走!”
如悶雷一般的聲響,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凌休早在沉香出聲之時,便作勢往國公爺所在奔去,在看見沉香動作後,卻是身形一滯,隨即轉身往自個兒馬匹跑去,口中亦是喝道:“快,離開此地!”
說著,駕著馬貼近馬車,與沉木一同護著馬車,下令眾人疾馳往北而去。
馬車一路急行,馬蹄踏過塵土飛揚,眾人屏住氣趕路,馬車裡頭沉香面色發白,嘴唇抿得死死的,手指緊緊抓住一側衣角,口中喃喃道:“快,再快些,還不夠遠,不夠遠,得再快些!“沈敬重面色凝重,壓抑沉靜的車廂中,忽的揚聲令道:“再快些,離開此地,越遠越好。”
秦東緊緊巴著車欄,臉上神情驚嚇不已,眉宇間帶著一絲困惑,眼神在沉香和國公爺之間來回徘徊,卻是一絲聲響不敢發出,只探出車簾之外,馬蹄陣陣好似踏在心上!
拼命跑了有半個時辰,大約有十來裡地遠,馬鼻子裡呼哧呼哧打著響鼻。
凌休放眼望去,此處一片平地,開闊平坦,離那處叢林高地,已相距甚遠。
馬匹已經顯露疲態,且沒有先前那般焦躁……
凌休騎馬到車窗邊兒,沉聲請示道:
“爺,此地距先前之地甚遠,馬匹已不堪重負,咱們且休整一番吧?”
沉木抹了把頭上滴落的汗珠,視線朝著車中望去,眼中俱是一片擔憂掛念。
車廂裡,沈敬重默不作聲,只緊緊盯住沉香,見她面上蒼白漸漸消退,神色漸緩,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眉目微凝,沈敬重輕聲問沉香,“可仍需趕路?”
沉香眼珠一頓,這是在問她?
對上沈鏡中的額視線,沉香微微一怔,卻是輕輕點頭,認真回道:“我心不慌了。”
沈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