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這個?
赫連瑾頓了頓,調了調呼吸,方才的話三句不到就要咳嗽一陣,現在他的臉色又開始潮紅起來。
月初晴心中擔憂,輕輕道:“你,你不是在吃藥嗎,怎麼,還是……”
赫連瑾擺擺手:“火靈犬是好,只是我這身子不僅中毒,又重傷,一時半刻不好調養的。”
末了看到了月初晴關切而緊張的小臉兒時,赫連瑾心中溫暖,反過來安慰道:“你不要擔心。”
月初晴咬咬唇,轉過頭去,岔開了話題:“你重傷?”
“是,這傷,是在救下崢兒時受的。”
月初晴眸光微暗,心中微醋,崢兒,他喚的如此理所當然,如此溫柔順口。
“當年,我帶著僅週歲的崢兒,被那些人重傷打下高崖,幸好崖底是深淵,我二人才未命絕。只是,因為重傷,又中毒,根本無法走出困境,只能一步一挨的順著崖壁慢慢摸索。”
他聲音清淺,訴說生死之事也如同飲茶吃飯一般平常,月初晴緊緊盯著他,難以想象,一個重傷又從高處掉落的男子,拖著病體帶著一個只知道哭泣的嬰孩,是如何走出困境,走出死亡的。
那該是一段異常艱難的日子吧。
“我們順著崖壁,找不到方向,只覺得越走越冷,慢慢見到了雪,可我記得那裡明明是向下走去的,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進入了雪山谷地。”
“我娘她,她沒有找你嗎?”月初晴拳頭緊握,咬著唇。
赫連瑾笑得悽然:“找了。我在那雪山谷地意外發現了一株雪蓮,沒想到竟然能控制自己的毒,只是身子羸弱,難以支撐著離開谷地。而且,因為我中毒頗深,又身受重傷,雪蓮的藥效根本不能長久,必須每日服用。”
“所以,你再也沒有走出那片雪山?”雖是疑問,但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月初晴眸中似有溫熱,看著對面那面色蒼白的男子緩緩點頭,誰會想到只新婚的夫妻居然就這樣天各一方,十幾年未曾再見。
“多年後,崢兒學有所成,我便讓他又順著崖壁回到了當年我們掉落的崖底去看看。”赫連瑾臉上現出一絲慰藉的笑,轉而又有些悲慼,“那崖壁上隱約還有刀劍砍下的痕跡,也看到了好多長繩,只是那繩子年久,想來應該是當年有人垂下繩索以刀砸石下來尋人的吧。”
這個人,定然就是她的孃親了。
月初晴抬頭,見他眸中溫柔,應該是想到了自己心愛的妻子,這麼多年,他們依然相愛。
“我,今年十六歲。”月初晴目光熠熠生輝。
赫連瑾笑容柔和:“我知道,這件事發生在十七年前,那時,你娘剛剛懷孕兩個月。”
“你,你這次來帝都,找過我的父親……月將軍嗎?”月初晴咬咬唇,不知道現在該怎樣稱呼月利功,但是無疑他對她是有恩的,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卻依然給了她嫡女的地位,在這個注重嫡庶身份的古代,是他,保護了她。
“你理當喚他一聲父親。”似乎覺察到了月初晴的糾結,赫連瑾主動說道,“反倒是我這個親生父親,這麼多年來卻沒有盡到一點父親應盡的義務。”
“不是,這樣的,你……”
赫連瑾擺擺手,目光同樣熾熱:“月將軍是我的朋友,是曾經並肩殺敵患難與共的朋友,他能保護你母親保護你,我是想到了的,自然也是感激的。”
這樣就好,月初晴想到了什麼,又道:“我母親她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