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合時,孫安槍尖突現三稜倒刺,擦過秦明護肩撕下半幅鎖子甲。赤發鬼怒吼震落城頭碎瓦,狼牙棒砸中槍桿竟迸出七點金星——原是槍身暗嵌玄鐵星釘。
五十回合過去,孫安烏騅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鐵掌彈射出三枚柳葉鏢。秦明側身避讓時,狼牙棒掃斷馬轡金鈴,鈴中滾出的卻不是銅丸,而是浸透火油的棉絮。
次日辰時,史文恭的白羽箭先聲奪人。箭簇穿透三重令旗,釘在孫安中軍帳前的青銅貔貅像左目。孫安揮槍挑飛第二支鳴鏑,反手擲出鐵槍直取敵將。史文恭的亮銀槍劃出滿月弧光,兩杆槍尖相抵竟彎成弓形。
至第七十回合,史文恭槍纓中暗藏的倒鉤突然彈出,絞住孫安槍頭星釘。孫安暴喝發力,槍桿機關突現鋸齒,將銀槍咬出三道深痕。百回合未分勝負,兩馬錯蹬時史文恭忽然回馬槍刺其背心,卻見孫安玄鐵甲縫隙閃過幽藍——竟是摻了磁石的護心鏡!
鳴金收兵時,劉慧娘正用磁石細驗繳獲的柳葉鏢。鏢身刻著西夏文字,凹槽殘留的青灰色粉末遇水即沸。\"不是毒藥。\"她將粉末撒入炭盆,火焰驟成碧色,\"是漠北火油凝晶。\"
郭猛撫摸著史文恭槍桿的咬痕,忽然瞥見城垛暗影處有反光。唐斌的潑風刀劈開磚石,露出半枚嵌在牆內的狼頭兵符——與孫安軍中所用制式全然不同。殘陽如血,映得那狼眼處的紅寶石泛起妖異光芒。
五更的薄霧漫過鷹愁澗時,劉慧孃的磁石針在沙盤上驟然停滯。她將三枚銅錢嵌入晉寧城防圖裂縫,恰對應孫安大營的水源、糧道、馬廄。\"令楊志部今夜扮作田虎信使,攜蓋州失守的假軍情。\"她輕叩沙盤邊緣,震落太行山模型的積雪,\"唐斌帶降卒在金沙灘架設浮橋,要留三處暗樁。\"
孫安接到\"晉王手諭\"時,烏騅馬正不安地刨著浸水的草料。他望著輿圖上標註的\"蓋州援軍路線\",玄鐵槍尖突然挑破羊皮地圖:\"傳令梅玉,前軍換乘走舸,沿沁水疾行!\"卻不知三百艘走舸的底艙,早被劉慧娘派人鑿出細若髮絲的裂痕。
寅時三刻,孫安前鋒剛抵金沙灘,忽見對岸火把如星。梅玉的走舸突然傾斜,河水從裂縫噴湧而入。\"中計!\"他揮刀斬斷纜繩,卻見上游漂來百個浸油草垛。史文恭的白羽火箭劃破夜空,霎時將河面燃成火海。
孫安率親衛退至鷹嘴巖,戰靴忽陷泥沼——劉慧娘早令人掘松山土,覆以草蓆偽裝。玄鐵槍插入巖縫欲借力躍起,卻觸發機關,二十張包鐵漁網自樹冠罩下。秦英的斬馬刀劈開兩張網,反被唐斌的絆馬索纏住腳踝。
\"孫殿帥可識此物?\"劉慧娘端坐機關木鳶降下,掌中託著浸血的青銅狼符。孫安瞥見符身新添的契丹文字,瞳孔驟縮——那正是他暗藏於晉寧武庫的遼國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