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梟垚以為按照趙瓊芳的脾氣,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明日就要出嫁的地步,她不會來見自己。
誰知傳了訊息給趙瓊芳的第二天她就遞了帖子進宮,鳳儀宮打算拒了,可沈梟垚派了金蕊來回話,楊皇后便就坡下驢的允了。
沈梟垚覺得自己與趙瓊芳上次見面並沒隔多久,可是被芙蕖引進來的趙瓊芳卻瘦了一大截,她瘦了,整個人卻還算精神,一雙眸子盯著人的時候會略露出些防備,打扮得也格外素淨沉悶。
她一進來便垂下眼睫給沈梟垚行禮,侍奉的兩個小婢子端了茶水和錦凳進來。
沈梟垚抬手指了指道:“坐吧。”有看著守在門口的婢女道:“你們都下去吧。”
景泰和芙蕖乖乖地去門口守著了,這屋內一時只剩下沈梟垚和趙瓊芳,加金蕊一個伺候的。
沈梟垚沒有說話,趙瓊芳坐下,連茶也沒喝便道:“公主都知道了吧?”
她並不避諱求沈梟垚,這倒是讓沈梟垚有些吃驚:“是,所以叫你來問問,怎麼回事?”
這是非常平常的一句話,趙瓊芳的臉色卻有些蒼白,她垂下臉道:“殿下相比清楚,此事是太子一力促成。”
沈梟垚明白,她有些擔心,擔心自己最終還是選擇幫太子來強求她就範。
但是沈梟垚並不想跟她解釋,只是道:“你若是不信我現在便可以離開,我就當你沒來過。”
她說完屋裡便安靜了,趙瓊芳低著頭有一會兒沒說話,沈梟垚輕嘆了口氣道:“受了什麼委屈?說吧。”
這話帶著一點高高在上,她以為趙瓊芳會不高興,可是她低頭看去,趙瓊芳低著頭,淚珠一滴滴落在了她交疊的手背上。
沈梟垚和金蕊對視一眼,兩人都很震驚。
不等沈梟垚開口再問,趙瓊芳起身跪到了沈梟垚面前不遠處道:“公主既然叫我來,想來也是真心誠意願意幫我,是我狹隘了。”
沈梟垚往椅背上靠了靠沒說話,趙瓊芳臉色淚珠不斷,她一低頭,那淚珠便落在了花紋繁複的地毯上。
“太子欺人太甚,明著說為我和陳瑞凌做媒,背地卻叫端國公府上門提親,我家不同意,他又親自上門施壓。”
屋裡沒人會出言打斷她,她又道:“父親疼我,不捨得我嫁給陳瑞凌那樣的人斷送一輩子,便打算將我許配給一個遠方表哥,連夜將我送走,可是馬車剛出御都便被劫了。”
金蕊驚得嘴巴都長大了,那豈不是......
沈梟垚面色凝重,稍稍坐直了身子道:“然後呢?”
趙瓊芳的聲音帶著麻木,神情略帶了一點劫後餘生的慶幸,她用帕子沾了沾臉頰,“劫我的人將我打暈了,把我拖到慈濟寺裡,我在那裡提前醒了過來,便打碎花瓶用瓷片,用牙咬著割開繩子翻窗逃出來了。”
她說著掀開袖子給沈梟垚看手腕上剛剛結痂的傷痕,“這是割繩索時劃出來的傷。”
又起身彎腰脫下一隻鞋子,但是沒有褪去中襪,虛虛站著道:“出來的時候踩到了荊棘,還被扎破了腳心。”
顯然是如果沈梟垚要看,也可以脫下中襪給她看看。
沈梟垚抬了抬手叫她坐,趙瓊芳沒坐,她再次跪下道:“從前我的確有衝撞公主的地方,也許多時候出言不遜,自命不凡,今日厚著臉皮來求公主,請公主救我一命,我逃出來後父親叫人去查,陳瑞凌也在慈濟寺裡,綁架我的人就是他,可我與他毫無男女之情,他從前也不曾與我結識,想來......”
從前趙瓊芳是御都第一的才女,生得也好,趙濂還沒有與皇帝置氣被冷落,趙家旁系也沒有被罷官,如今孔雀落地,想來是太子教唆的,有太子撐腰,陳瑞凌自然敢。
趙瓊芳又道:“我不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