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個好眠的鏡花和水月—一發現男人和馬匹不見了,一股惆悵感使她們足足發了許久的愣。
然後,外頭傳來由遠而近的馬蹄聲令她們驚喜得跳了起來。
“恩人回來了?”
“沒錯。”男人含笑的聲音響起,他持著兩大包的食物,走進這間沒有門窗的……房子。
鏡花抹掉喪氣的臉兒,她期待的看著他把食物一一放在他鋪開在地的巾布之上。
“哇!”水月拍著手,“有雞、雞腿耶!”
“還有燒肉!熱騰騰、香噴噴的一大盤燒肉!這些……嗚,我們從來沒有吃過。”
男人走到淨菟身旁,他對著她微掀的眼皮輕笑。
淨菟不知是因為昨夜的進食或是這會兒食物的香味撲鼻,她暈暈然的甦醒過來。
映入眼簾的陌生面孔令她的心緊窒了下,這男人似笑非笑的眼光彷彿帶著研究的意味。
而她,感到無措。
“你……”
“玉驚破。”
“呃?”依然微暈的腦袋瓜過了半晌才轉得消楚明白。她連忙坐起身,報上名字,“你好,我姓鹿,名喚淨菟。”
“乾淨的兔子?”
“不是,是菟絲花的菟。”是爹孃特別喜歡菟絲花,所以才為她取了這名兒是不?
她眼裡的惆悵和恍惚並沒有逃過他的銳芒,然而他不會因此而對她多了些不必要的憐憫感情。
鏡花拿著一隻雞腿過來, “娘!你趕緊吃,好香哦。”
偏頭看了眼,淨菟訝異的望著一地的豐富吃食,以及吃得腮幫子鼓鼓的水月。
“玉公子……”
“娘!他是我們的恩公!你餓暈了兩、三天是他施捨他的乾糧給你吃。”鏡花笑著解釋。
“我餓暈了兩、三天?”她以為她只是睡了長長久久的一個足眠。不過她在夢裡的確感覺到自己似乎啃齧著食物。
她雙膝屈跪,對他重重的磕上三個響頭,“恩公的恩情,淨菟一定報……”
“自然會給你報答的機會,不過必須等到我想妥的時候。”施恩勿求圖報,況且這對他不過是舉手之勞。只是,他將這報恩的機會“送”予她,為的無非是使她安心罷了。
淨菟柔柔的淺笑著,“好!等到恩公想到要我怎麼報恩的時候再告訴我!”她一定信守承諾,即使要她日夜搗米。
水月雙手抓著烤魚和燒肉塊,她口齒不清的說著
“娘、娘吃吃!”
鏡花敲她一記頭頂心,“小心噎著!不要含著食物說話!瞧你,吃得連下巴都油膩膩的哦。”
玉驚破坐在草堆上,他閉目養息,如僧入定。姓鹿的小婦人似乎礙於他的眼光,羞怯得不好意思進食他不如假寐一會,好讓她自在的享受食物。
淨菟小口小口的吃著燒肉塊,她偷偷覷瞥雙臂攬胸的他。
他十分、十分的高大,勁瘦結實的身子骨——看就知道是練拳耍劍的那種厲害的人。
瞅著鏡花和水月塞滿一嘴巴食物的滿足樣,她的心流淌過燙熱的暖液。他真是個好人,萍水相逢的他其實可以置之不理,就算她餓死了也不干他的事。
他的眉毛好濃、好黑,峻銳的弧度使他的颯颯英氣又增加了幾分。他似乎喜歡皺眉,說話的時候皺眉,連閉著眼歇憩也像是有著舒展不開的憂鬱。
驟然一個想法跳進腦海,她駭慌的丟下燒肉塊,一手抓起一個女兒,並且用嘴唇警戒她們不可出聲。
鏡花和水月完全懵懂,但是孃親的緊張神色使她們也小心翼翼的輕步走。可她們還想多吃一點兒呀。
三人躡手躡足的走了幾步,玉驚破像是鬼魅般的“飛奔”到她們面前。他皺眉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