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瓔和謝邵不是什麼專業考古人士,不太能透過一個兜鍪就推斷出骨骸主人是什麼級別。
但韓烈懂啊。
兩個世界縱使差異巨大,但人類冶鐵發展還是有相似點的。
細辨認後,韓烈很肯定這黑壇主人至少是軍司馬一級。
這具骨殖壇摔爛的骸骨,頸骨肋骨多處折斷。
應該是戰死在戰場上,埋骨泥中又被人起出來單獨放在這裡。
他將這訊息告知後,秦瓔疑惑道:“為什麼這樣佈置?”
能收集和挖掘古屍當牆壁的人,應該不會突然有了人道主義這種概念。
這些骨炭佈置在這,一定是有道理的。
秦瓔四下看,見有木架,就想上前看看木架上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她剛抬腳,這遍佈人牙齒的地下密室,突兀地吹過一陣幽風。
秦瓔本能覺得不妙,好像有什麼不好的東西靠近過來了。
“有東……”她提醒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她看見木架後,小步小步走來一灰藍破布衫子,極瘦長的人影。
黑髮覆面,骨瘦嶙峋。
正是之前追著地胎離開的奶孃。
那奶孃不知何時起,垂手站在謝邵背後。
它身高和謝邵一般高,下巴位置恰好懸在謝邵左肩。
黑髮沒見拂動,但秦瓔莫名就是聯想到了鬼故事。
傳聞人有三盞燈,左右肩各一盞,頭頂一盞。
三盞燈保護主人不受邪祟侵害。
但若是走夜路時,聽見人在背後喊話,轉頭時就會吹滅肩上的燈,使人氣衰。
那把臉懸在謝邵肩膀的奶孃,就給人一種隨時要搭肩吹滅明燈的幻覺。
秦瓔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她強行剋制,用平穩的音調對謝邵道:“你別動。”
謝邵冷汗都流了下來,見秦瓔視線落點在他肩上,他哪還有不曉得的——他身後站了東西。
謝邵沒說話,雙眼都在發射救救我光波。
韓烈同樣看不見那奶孃,但他意識到問題不對勁,已經悄無聲息走位,提著那根腿骨來到了謝邵旁邊。
他一邊比對秦瓔視線落點,一邊比對謝邵身高。
秦瓔與那奶孃隔著謝邵對視一瞬。
她無法確定對方到底是什麼生命形態。
只去看韓烈,示意他準備動手。
然而下一瞬,那奶孃向後縮了一步,整個隱入黑暗之中。
獨留謝邵僵直站著,出了滿背的冷汗。
旁邊擺著黑色骨殖的木架子,就在這時發出木頭這段的噼啪聲。
秦瓔轉頭,就看見奇瘦無比的奶孃,不知何時已像一隻螳螂倒著趴在架子上。
這姿勢,將它面部露了出來。
這影子無眼耳口鼻等五官,面中一個拳頭大小的坑。
按人體解剖學,這坑後應該是面骨。
但秦瓔只看見一個白花花的腔體。
‘奶孃’臉上長滿了大小黃牙。
這些牙排序順序跟向日葵差不多。
只是葵花盤裡的是瓜子,而奶孃臉上的是密密麻麻的牙齒。
只看一眼,就讓人一激靈,渾身汗毛倒豎。
這鬼玩意緩緩在秦瓔的注視下,掉了個個。
雙手抓住木架,搖晃起來。
勢必要讓黑色骨殖壇掉落,裡面的東西跌出來。
雖不知黑罈子裡是什麼狀態,但秦瓔豈會讓它如願。
一直那處道:“韓烈。”
指揮韓烈同時,她自己也朝那衝去。
手中染血的短刀揚起。
他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