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三天探望皇甫覺時,都碰見神情萎靡的王嫣。就候在皇甫覺的房外,見了燕脂,姿態放得很低,有時會備好羹湯,哀哀切切的讓燕脂帶進去。
一次兩次,燕脂心裡便多了陰霾,見了皇甫覺,也不肯多留,只為他選擇最合理的膳食,便回自己的院子。皇甫覺知她心結,只耐著性子慢慢相磨。
這一天,燕脂早早便做好打算,想去市集一趟。巳時一過,便去了皇甫覺的院子。
剛進中堂,便聽見有女人低低哭泣的聲音。
燕脂冷冷一睨,止了海桂的通報,自己悄悄去了臥房。
屋裡韓瀾正在收拾銀針,皇甫覺趴在床上,錦被只搭在腰間,脊背整個袒露著。
王嫣跪在床頭,拉著皇甫覺的手放在她的臉上,抽抽搭搭的哭著。她抹了一會子眼淚,另一隻手便去向上拉被。那手的動作卻是極慢,細細的指頭幾乎是慢慢滑著。到了最後,已將手掌貼上去輕輕揉捏。
屋裡通著地龍,地上又籠著炭盆,燕脂卻覺得手心一點熱氣慢慢散去。她這樣看著,看著王嫣幾乎已經將半個身子都貼了上去,皇甫覺還是一動不動。
韓瀾忽的抬起頭,看到她時,眼裡似有幾分詭異的笑意,慢慢開口,“皇后娘娘金安。”
心突然就平靜下來,眼波輕輕掠過他,淡淡說道:“韓卿不必多禮。”
眼眸靜靜落在皇甫覺身上,看著他披上衣衫,匆忙坐起,將王嫣狼狽的摔在地上。她輕輕笑了起來。
親手將王嫣扶起,看著她哭得紅腫的眼,單薄的雲霏百花飛蝶錦衣下一抹緋色的胸衣,纖手輕輕擦過她裸/露的胸口,悠悠說了一句,“貴妃如此耐寒,真讓本宮羨慕。”
說完便不再看她,徑直對皇甫覺笑道:“皇上既是有佳人相伴,我可是要告個假,去外面轉一轉。”
皇甫覺詫異過後,黑眸便嚼了笑意,伸手來拉她,“我陪你去。”
燕脂後退一步,正是王嫣身後,“皇上便忙著,燕脂告退。”
腳步越走越快,一口氣憋在胸口無處發洩。剛出院子,對面便來一個人,幾乎便要撞上。聽得他哎呦一聲,“老臣見過皇后娘娘。”
燕脂冷哼一聲,拂袖便走。
此人卻是中書侍郎裴令敏,他笑吟吟說道:“皇后娘娘慢走,臣有話要說。”
幾步走到燕脂面前,見到她怒氣衝衝的眸子,絲毫不以為意,笑道:“娘娘鳳體要緊,還需開懷才是。老臣素聞娘娘愛花,前日得了一盆玉樓引,不知能否有幸請娘娘移駕一觀?”
燕脂皺眉,她對於朝中官員所識不多,卻也認得他是日前在跪諫中的一員。冷淡開口,“閣老有話但說便是。”
裴令敏對於她的話絲毫不見意外之色,略一沉吟,“娘娘,老臣長話短說。皇上遇襲之事與恭王並無干係,朝中之人有心禍水東引。老臣曾受恭王大恩,只得今日求助於娘娘。”
燕脂靜靜凝視著他,慢慢開口,“閣老找錯人了,我與恭王並無相交,與朝中之事也無預見。若無其他事,閣老自便。”
“娘娘,”裴令敏目光灼灼,“若恭王遇險,真兇將永遠不能伏法,幽雲會落入他人之手,令兄恐也危矣。王爺即將貼身玉佩交予娘娘,想必對娘娘甚是信任。老臣不求別的,只希望娘娘在必要時刻規勸皇上,能念手足之情。”
燕脂以手止住他的話,“我不愛人威脅我,也不認為我對皇上有那麼大的影響力。閣老年紀大了,糊塗也是必然的,今兒之事燕脂會忘了,也請閣老忘了。”
說完閃身便走,裴令敏在身後拉長聲音說道:“臣恭送皇后娘娘——”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柳柳真是越來越勤快了。
看到親們的留言,真是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