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人。我……我不能沒有他。”
詹憩雲嘆道:“也許這就叫緣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我希望……希望你們過得很好。”
我感激地道:“謝謝。你也是。”
後來我瞭解到,詹憩雲年輕時婚姻不順,所以三十歲之後一心撲在學術研究上,成績斐然,在學界頗負盛名。
只是她的內心是否就感到快樂滿足?我對此不抱樂觀態度。在我的小說裡,女強人統統都是被環境逼出來的。換句話說,是因為當不成小女人才當的女強人。天底下沒有哪個女人天生想做女強人。
不過,人間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第二天是母親的生日,詹家的親友相繼登門。傍晚時分已是賓客滿屋,笑語喧譁。母親嫁入詹家後,安分賢惠,得到詹家大多數人的認可,卻偏偏始終得不到我的理解。
餐廳裡,燈光從四面八方湧來,母親坐在首席,臉上掛著慈祥慰藉的笑容。我望著她,心裡酸酸的。她真的是老了。頭髮披霜,眼皮耷拉,顴骨微聳,嘴唇乾涸,除了那副恬然的表情沒變外,我幾乎都要認不出她了。記憶中,我的母親是個秀美的江南女子,穿著月白色的絲裙,撐著雨傘緩行在明月下、長風中。一轉眼,窈窕淑女變為了枯弱老婦,不得不令人感嘆唏噓:世上,還有比時間更強大的東西嗎?
我舉杯起立,面朝母親道:“媽,今天是你六十大壽。我祝你生日快樂,健康長壽。謝謝你對我的養育。我敬你一杯。”仰脖而盡。
母親淚光澄瑩,道:“丹妮,謝謝。”喝完自己杯中的酒。
燈滅燭燃,她微笑著,輕嘆著,桃花繡上了臉頰。
當夜色像帷幔一樣垂落人間時,壽筵正式劃上了句號。我扶著母親走進自己的臥室,給她披上禦寒的坎肩。母親拉住我的手,道:“丹妮,今晚我們娘倆好好聊聊。”
我讓她坐下,道:“嗯,但我怕你累著。”
“沒事的,不用擔心。”稍作停頓又道:”丹妮,我想問你個問題。”
“什麼?”
“你……你真的打算不結婚了麼?”
“我,我不知道。”
“你已經三十五歲了,再不考慮婚姻大事,就晚了。”
“也許……也許緣分還沒到吧。”
“唉,你就是眼光太高,不肯妥協。其實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太挑剔。找個可以相伴人生的人就行了。”
“可是,相伴人生,談何容易?”
母親抬頭道:“你是不是為了鴻筱?”
我一驚,支吾道:“媽,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問你是不是怕以後的丈夫不喜歡鴻筱?對他不好?”
我舒口氣,道:“當然不……排除這個原因。哦,對了,這是鴻筱送你的生日禮物。”從包裡拿出那張賀卡,遞給她。
母親接過賀卡,見上面畫著幾株菊花,笑道:“他怎麼知道我喜歡菊花,是你告訴他的吧。嗯,畫得真好。”
“裡面還有字呢。”
開啟賀卡,母親看到了鴻筱的筆跡,說道:“鴻筱的字也寫得不錯,嗯,‘恭祝外婆六十華誕。如龜之齡,如鶴之壽,如梅在冬,如菊在秋。鴻筱謹上。’呵呵,真是個懂事的乖孩子。”
我惴惴地道:“媽,你……你真的喜歡鴻筱?不在乎他不是我的親生兒子?”
“親不親生,有什麼關係呢,能聚在一起,就是緣分。”
我打了一個激靈,頃刻想到了詹叔叔。
她卻沒注意到我的反應,低頭看著賀卡,又說道:“等鴻筱畢業了,你們都回這邊吧。其實在上海發展也不錯啊。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經常見到你們了。”
我想了想道:“也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