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儘管此前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他看到眼前兩抬棺槨。棺槨前的桌塌放著兩個靈位,左側上書愛妻洪氏明若之牌位,右側墨氏淳毅之牌位。子宸的心突然覺得被刺疼了,身體不由自主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眼淚在子宸的眼眶裡面打轉,雙眼已經通紅。這兩抬棺槨是子宸父母的。跪在地上的子宸,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星哲也在子宸跪下的時候,陪他一同跪下了。
子宸磕完頭之後,起身走到棺槨前面。他抬手,用力的推自己父親的棺材蓋。
“子宸,不要!這麼多年了,令尊的樣子可能已經變得……。再說,此舉多對先人不敬……”星哲出言阻止子宸,可想到,子宸出生之後就未曾見過父母一面,何嘗不是一種遺憾。
“無論他們成了一堆白骨還是腐爛的不成樣子,他們都是我的父母。”子宸說著用力推開了棺材蓋板。
棺材裡面,貼滿了符咒,符咒上的靈力足以保證棺槨裡面的屍體肉身千年不腐。看到棺槨裡面,面色煞白,可依舊難掩如玉容貌。當年容桓君,舜顏父親嘉樂君,子宸八叔容泫君,星哲父親竹山尊,可是陌上如玉四大公子。
“果然,他們都說我跟父親長得一模一樣。你看,我跟爹爹是不是就是一個人?爹,你睜眼看一眼兒子可好?兒子長大了,跟你一個模樣,說不定出去以後,別人還以為我們是雙胞胎兄弟呢,對再加上八叔,我們三個就是一個人……”
看完之後,子宸含淚蓋上了棺蓋,轉身他又推開自己孃親的棺槨。
“娘……”對於這一世的孃親,子宸因當年是魂穿,他是有印象的。她記得最後她走得極其慘烈。應當是父親尋到孃親遺體之後,整理了一番,替孃親換上了嶄新的裙衫。“兒子來看你了,你睜眼看看我。你說,我跟爹是不是長得很像?”子宸戀戀不捨的蓋上了棺槨,子宸的孃親十六年前墜落懸崖,如今隔了十六年,當年子宸腦海裡的模糊影像,再次清晰。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主人!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我不允許你們傷害主人和主人夫人!”就算飛羽再傻,他也明白了,眼前這人並不是主人,自己的主人依舊在那個木頭盒子裡面沉睡。
“我的傻飛羽喲!他是你主人的兒子!我是你主人的外甥。算了,你可能聽不懂。我們都是你主人的後代,他的孩子,懂了?”星哲揪著飛羽的耳朵,控制住他張牙舞爪的手,給他解釋清楚。
飛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主人說了,他有一個兒子。若有緣他來到這裡,讓飛羽繼續認他做主人。”飛羽想起來,那天主人情況很不好,他一直在反覆說著一些事情。
“主人!”飛羽直接單膝跪下,雖然他智力比起人類差許多,可它早已化形成人,在人世間歷經千萬年,有些事情他還是懂的。
“飛羽乖,你主人只有一個,就是我父親。他已經不在了……”子宸扶起跪著的飛羽,用手摸了摸他的頭。這飛羽是他除了在漠北高處不勝寒,唯一還算是親人的人。
“是死了嗎?為什麼都要離開我?我的族群裡面,其他的鷲鳥也死了。現如今,主人也拋棄我了。”飛羽似乎是明白了,主人已經不在了。
“傻飛羽,你不是要學做人嗎?人,都要經歷生死離別的。沒有什麼是可以永遠存在不死不滅的。”對於子宸來說,看淡了人世間的生死離別,卻看不穿人世間的愛恨情仇。
“所以,你也會離開我的,對嗎?”飛羽悲傷的看著子宸。
“至少,他們都陪飛羽走過一段路程,不是嗎?與其懷念過去的人,不如珍惜眼前人。”子宸微笑著看著,這個如同孩子一般的飛羽。
“好一個珍惜眼前人,子宸,你就是我的眼前人。”星哲這個話接的倒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