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怔了怔,抬眸定定的看著商安然的雙眼,彷彿想要確定她這句話的真實度。
“難道你真的不瞭解何彥沉嗎?我從沒見過像他這樣的男人,有多少男人心裡或許會愛一個女人,但身體卻是隨處可發洩欲。望,卻在嘴上打著只愛你一個人的幌子,可他……沒有愛,便沒有欲。望,你知道嗎……前邊那三年我想靠近他,真的很難很難,為數不多的幾次親吻都像是敷衍,可我一直以為他肯留在我身邊就是喜歡我,我終於明白那句話了。人這一輩子,只做了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我自己騙了自己太久,一直以為他愛我……”
“可原來所有的一切,他最終的目的,還是你楚醉罷了。”商安然忽然轉開頭看向窗外:“楚醉,從始至終,我都那麼嫉妒你,嫉妒你的天真,嫉妒你世界裡的簡單純淨,嫉妒你面對任何事時都那麼單一的想法,嫉妒你這樣又笨又傻的女人會遇到這樣好的何彥沉,而我,就算比你漂亮,比你受寵愛,比你擁有的更多,卻終究還是處處不如你,我沒你那麼簡單,沒你那麼樂觀豁達,也沒有何彥沉……”
“你知道嗎?”商安然忽然含笑看著楚醉的眼睛:“如果曾經你不是那麼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喜怒哀樂都告訴我,如果你有一點點防心讓我看到你的市儈你的不如我,我都不會和你搶任何東西,可是你太相信我了,相信到……如果我不做些什麼都‘對不起’你的這份愚蠢的信任……”
“所以我應該感謝你替我上的這一堂人生課?”楚醉募地笑了,目光淡淡的看著商安然眼中近乎悲悽的淚光:“從此我再也不信任任何人,無論是身邊最親近的,還是……生命裡最愛的……從此我只相信我自己。”
商安然頓了頓,咬唇看著她,看著她楚醉眼中悲憫的色彩,緩緩垂下頭去,閉上眼輕嘆:“對不起……”
“對身邊的任何人都有防備心,對每一句話都要仔細思考其深意,對每個人的靠近都懷疑其目的,在自己的四周豎立一排排的高牆不讓任何人走近,這種不單純不愚蠢的結果是什麼,你知道嗎?”
“我知道,是孤單……”商安然苦笑。
“對,是孤單。”楚醉眼圈紅了,卻硬生生的勾著唇輕笑:“商安然,曾經你是我第一個打心眼兒裡承認的好姐妹,你是我人生中第一個無話不談的閨蜜,我們有過那麼多年的嘻笑打鬧的溫暖回憶,可是最後,是你教會了我變成刺蝟,讓我學會孤單,誰也無法靠近我一步。”
商安然再也無話,僅是雙手無措的在腿上握在一起,手指扭在一起打成結。
楚醉看著她,不忍心再說什麼,轉開頭抬手抹去眼角的溼潤,然後笑了。轉頭看著窗外漸漸落下的夕陽,楚醉吸吸鼻子:“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小醉……”
楚醉站起身,轉身便要走出去。
“小醉,留下吃過晚飯再走,我現在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裡,我爸爸這兩年忙公司的事根本沒時間來看我,何彥沉離開商氏後我們才知道,整個商氏早已經在他的掌控中,他只要一聲令下就能讓商氏一夜間化為烏有,其實到現在我們家還負債累累,遠不及你們楚氏那樣慢慢回溫的業績,這樣一個金絮其外敗絮其中的商氏,我其實根本都不再是什麼商氏千金,我爸爸不願看著商氏倒下,在外邊欠了許多銀行的款項,我不知道商氏會不會在哪一天徹底支撐不住的倒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會窮困潦倒的入住貧民區。”
“至少,在我現在還有能力請你吃一頓飯的份上,你留下陪我吃晚飯好不好?好久沒有人陪我吃東西了……”
楚醉的腳步在門前僵住,抬眸看著窗外的夕陽,許久,轉頭看向輪椅上的粉衣女人。
她的臉色隱約有些發白,似乎在努力的隱忍什麼,楚醉眯了眯眼,淡看著她道:“你吸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