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點酒量?特別是美女,一般說自己不會喝的,往往都是深藏不露。”說完,眼神示意,這杯酒是非幹不可。
良辰收了笑容,轉回視線,卻還是搖頭。其實之前不是沒有一起吃過飯,當時她就早已申明自己酒精過敏,由於時間隔得確實有些久了,也分不清張局長是已經忘記了,抑或是今日有意勉強。
或許是因為臉上不自覺地帶了點倔強傲然不肯屈從的態度,隨著她的臉一起冷下來的,是桌上的氣氛。
“張局,良辰是真的從來不喝酒的,這一點我最清楚。”最後還是自家老闆出來打圓場,“要不然,我替她一杯,敬你,如何?”
不過是個臺階,張局長看了良辰一會兒,之前稍有不悅的神色終於微微舒緩,呵呵一笑。那邊老總見了,立刻主動拿酒樽往自己杯裡斟滿52度的白酒,一飲而盡。
氣氛重新活絡起來。
良辰重新垂下眼眸之前,還是忍不住,向那個被她一直刻意迴避的方向看了一眼。凌亦風安靜而隨意地坐著,薄唇微微緊抿,修長的手指拈著杯腳,視線從她面前越過,不知在看什麼,目光卻安定平穩,彷彿剛才發生的事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心頭一緊,難言的滋味劃過,良辰回頭對身後的服務員笑了笑:“請給我一瓶可樂。”
同來的男會計酒量在公司裡首屈一指,此次跟老闆前來也是帶了任務的。因此,整桌最活躍的也是他,局長處長被他輪番敬酒,中間連歇息都不帶的,一瓶五糧液不知不覺見了底,連平素在酒缸裡泡著生活的稅局領導也不禁紛紛讚歎年輕人的海量。
任他們的戰態多麼酣暢,良辰只是眼觀鼻鼻觀心,悶頭吃菜。起初,並不知道為什麼老總非要帶自己前來。在這種場合,毫無建樹的一個人,還有可能、並且確實已經惹了不大不小的尷尬麻煩出來,反過來還要老闆替她善後圓場。她不懂,就這麼一個人,來這裡究竟會有什麼貢獻?
可是很快,飯局進度過半,答案終於顯山露水。
當張局長第五次有意無意地將他的手與良辰的相觸碰時,當他一而再再而三熱情地替良辰佈菜、並找話題搭話時,一切似乎就不言而喻了。
早該想到,即使有正經公事,也不可能拿到這種地方這種場合來談。事前點名讓她過來,目的還能有什麼?
如果說,這餐飯對於公司和老總來說,是個與相關領導拉近關係、便於解決某些難題的絕好機會的話,那麼,對於良辰個人而言,卻是一場不折不扣的鴻門宴。
良辰不清楚之前這位別有用心的局長在和老總的電話裡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想必這種事情,男人和男人之間,是不需要太多溝通便能會意的,更何況雙方都是在社會里待了十幾年幾乎就快修煉成精的人物。
那麼,這便意味著,她在懵懂之中就這麼被自己為之服務了幾年的老闆變相地賣了出去。
突然間,為這份赤裸裸擺在面前的人與人之間的現實感到一陣悲涼,心裡卻不由得忿忿然,良辰索性將手撤到桌下,不去動筷子。
張局長和旁人興高采烈談天說地的時候,偶爾裝作無意地移移左手,卻發現撲了個空,只觸到一團空氣,不禁轉過頭來。瞥見她的姿態和麵無表情的臉,立時心下了然,明白她的無聲抗拒,面上卻故作不知,手臂伸展順勢搭上椅背,將將觸到良辰的肩膀,口裡還關心地問:“怎麼不動了?多吃點蝦,還有鮑魚,這邊都做得不錯的。你身材已經這麼好了,不會還擔心減肥問題吧。”
良辰忍了一肚子氣,在這種場合下又不好發作,只好不動聲色地身體向前傾了傾,淡淡地說:“飽了。”
其他的人還在喝酒談笑,似乎沒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又或者是早已心照不宣。耳畔偶爾飄來凌亦風的隻言片語,顯然他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