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酒氣,不修邊幅的人落入夏知桐眼底時,她愣了下神,暗自鬆口氣,滿是愧疚將跟救援人員表達謝意。等人遣散後,屋內只剩兩人。
客廳皆是東倒西歪的酒瓶,夏知桐見狀忍不住斥責:「你這是做什麼,將自己折騰成這樣,身上一股味。和外界斷絕聯絡,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尤其是你哥。」
遊星兩天沒開口,嗓子沙啞,「他不是要和我斷絕關係嗎,管我幹什麼。」
夏知桐默了默,平日她和遊厲吵架,她無條件站她這邊,但這次,她看不到遊星的成熟之處。
夏知桐幾番措辭,怕用詞不當刺激她。「終究是血濃於水的兩兄妹,哪有那麼多隔夜仇。你哥擔心得很,想過來又怕刺激你,激化矛盾。」
她俯身從茶几撈來遊星的手機,「給你哥打電話,報個平安。」
遊星陷進沙發裡,將頭埋在抱枕中,甕聲甕氣拒絕。
她的頭昏昏沉沉,這兩天,腦子不受控,胡思亂想。夜裡睡不著,只能靠酒精的麻痺。但夢裡也逃不過胡思亂想,夢到好多過往的事,不同場景,人物和事件的雜糅,排列組合出現在夢中。醒後頭疼欲裂,痛苦不堪。
「為什麼不打,真打算老死不相往來?」
遊星不說話,尋了個藉口:「手機關機了。」
夏知桐將自己手機拿出來,直接撥出遊厲的號碼遞過去,電話接通後對方開口,遊星不說話,遊厲餵了幾聲,夏知桐無法,只得自己應話:「喂,遊哥,她沒事,讓我給你說別擔心,她不是故意不接電話,電話關機了而已。」
得是真朋友,夏知桐才會主動為她潤色。
遊厲『嗯』了一聲,停頓幾秒,「她是不是在旁邊?」
夏知桐不說是也不說不是,遊厲又道:「讓她接電話。」
夏知桐將電話默默遞到她的面前,遊厲的呼吸聲傳過來,靜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遊星。」
遊星不答聲,他繼續道:「下午忙完,五六點我過來找你。」說完,他自行掛了電話。
夏知桐收了電話,問她:「吃東西了沒?」
對方搖頭示意,夏知桐嘆口氣,又解鎖手機為她點外賣。吃了些東西,遊星渙散的眼神終於攏了身,兀然尋來遙控開電視。有些聲音,才顯得房子沒那麼空蕩。
夏知桐看她盯著電視一眨不眨,哪兒是在看電視,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誒,不要這樣子,看著讓人害怕。」
遊星輕聲問:「怕什麼?」
怕她輕生,怕什麼?
她文不對題:「遊星,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從心中的沼澤地走出來?」
「你不懂。」
夏知桐看不下去她這副頹廢樣,也不願帶著情緒和她爭論,「這樣,你先去洗個澡。一股酒味真的燻,洗完了我陪你呆一天,喝一天,明天我請假,班都不上了!」也讓她冷靜一下,再想想如何開導。
夏知桐半拉半扯將她帶去浴室,給她拿來換洗衣服。
熱水澡使血液迴圈,慢慢凍結她腦中的躁意和繁雜的畫面。
客廳裡的夏知桐再次給遊厲撥去電話,向他匯報遊星現狀。壓低聲音並且注意樓梯口,怕人突然下來。「人還好,沒做什麼傻事,手上也沒有明顯傷口,但精神潰散,像行屍走肉般。」
遊厲聽時眉頭擰在一起,「多謝,幫我多開導開導她,她愛鑽牛角尖,抗打擊能力也差。」她真的太脆弱,經不起一點波折。
遊厲懷疑自己將一切風雨替她擋著,沒放任她在社會中摸爬滾打,錘鍊,究竟是對是錯。她的脆弱與小孩一致,停在了十歲那年。也許多一些經歷和磨鍊,讓她心上生繭,才知道如何消化新傷舊痛。
夏知桐深深認同,「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