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虎身邊三個伴當,眼珠子都紅了,撤出刀劍,急急衝去,哪知剛上木臺,不知怎的,心神被攝,齊齊一呆,然後刀劍互砍,瞬息三人倒撲而亡,自始至終那妖女竟只是看了幾眼。助拳的怪俠陸棣取一黑布,將眼目矇住,大踏步而去。前幾步龍行虎步,待上了木臺,聽聲辨位,慢慢靠近,卻越走越慢,待近了身,從後心要下殺手,哪知鐵掌一頓,彷彿著了魔道,片刻身形一個倒翻,跌下木臺,竟也死了。
三手祝融戴長薄大怒,呼喝而去,待行近三丈,手一抖一團烈火飛出,要燒木臺,連人一起焚化。眼見那火噴到臺口,忽的一個旋轉,四下亂飛,只見戴長薄雙手揮舞,如同和惡鬼拼鬥一般,火球亂髮,狀如瘋魔。貝酌陳連忙上前,尋隙將三手祝融打昏,拖了下來。至此無人敢輕易靠近,更有甚者看都不敢看了。
慕容飛喝道:“三弟,殺了她。”張果應聲而出,高聲道:“想不到小小倭鬼,竟也通曉幻術,讓某家領教一二。”眾人都望張果,但見張果邁步向前,前幾步還是風輕雲淡,待近了木臺五步,每一步景緻不同,一步腳邊垂柳生,二步草莖通幽靜,三步畫堂雕琢美,四步江南水鄉夢,五步場中變化生,那妖女也沒了,木臺也沒了,屍身血跡也無,滿場中只見到一座精緻美宅,粉牆碧瓦,朱門漆戶,將裡裡外外,四面八方都遮蔽了,只從院牆能隱隱看到翠柳依依,水聲潺潺,哪裡是殺人戰場,分明是江南水鄉。曹駿道:“想不到三弟‘海市蜃樓’的幻術如此了得!” 義和社群俠都知,張果這幻術雖然厲害,卻不能殺人,不知如何勝那妖女的殺人幻術,外面看不見,內裡定是兩人念力拼鬥,任一個稍有疏忽,被制住了,輕的是人為傀儡,無知無識,重的當場身死,魂飛魄散。
外面看去,只見隨著日頭移動,那莊園變化不定,忽然坍塌一半,忽然變為寺院,忽然平地消失,忽然旋轉不停,慕容飛長嘆一聲,伸手取出一物,一晃而明,真是蓮花寶燈,此燈一現,遙遙場中似有感應,那宅院轟然倒塌,塵煙四濺,出了五尺範圍,都化為無形,待都散盡了,那木臺還在,張果站立當場,白袍背後都溼透了,再看幻夢青瞳,黑髮轉灰,白麻袍撕做幾片,胸前大片汙血,雙目留出黑血,早死去多時,露在外面的一隻手還算白嫩,袖裡掉出另一手卻是一隻鑌鐵鬼爪,兩隻鋼指上鮮血斑駁。
第七陣乃是望月無情主持,旗號:七絕藥無情。 那小妖僧柔柔嫩嫩,卻無人敢小覷,但見他端坐陣前,面前有倭奴擺上一張長几,橫排九隻酒具,分別為匏尊、陶壺、皮角、木盆、玉爵、鐵缶、鴞卣、竹卮及人骨骷髏杯。望月無情高聲道:“貧僧乃是小道,只要飲盡九杯酒水,此陣便破。”許堅道:“難不成要九條人命去填?”眾人都知這酒水必是劇毒,當日毒王都暫避鋒芒,可見此妖僧毒藥厲害,如之奈何。
盧明月抱拳道:“啟稟師尊,我范陽堂座下有慷慨之士,願捐殘軀。”慕容飛嘆道:“休要提起,就算我們傷損九人,過了此關,也是敗了。”曹駿道:“天下間會避毒術的,只虎痴、劍聖、南海龍三位,這便如何是好?”那顯化句芒貝酌陳見此情景,忙上前道:“幾位英雄勿憂,老朽還有幾分醫術,願去一試。”慕容飛執手問道:“老劍客,有幾分勝算?”“盡人事,聽天命。”曹駿等都知,這識毒辨毒解毒,都非短時能做到,如今事到臨頭,實無其他辦法,只好請貝老劍客多多珍重。
顯化句芒取了藥袋,先服了解毒丸、化毒丹、袪毒水,又尋來一袋馬奶來喝了,轉頭來到陣前,並不和望月無情搭話,抬手取過一杯,一飲而盡,喝到第二杯,先聞了聞,下了一顆藥丸,然後飲盡,待端起第三杯,腳下一個踉蹌,勉力將第三杯喝下,轉頭歸陣,只見鼻窪鬢角豆大汗珠淌下,腳下軟做一團,沒人攙扶早撲倒在地了,面目猙獰,牙關緊咬,雙眼血絲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