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桌的雞骨頭,燕飛揚忽然笑著說道:“衛警官也喜歡這樣吃東西。”
公孫蘭瞥他一眼,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悠悠地說道:“燕飛揚,教你一點經驗啊……”
“好好……”
燕飛揚連忙豎起耳朵。
公孫蘭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在一個女人面前,千萬別聊另外一個女人。你看我吃東西。心裡想的是衛無雙,你覺得我會很高興嗎?”
好像是這個道理。
燕飛揚不由得搔了搔頭。笨笨地問道:“可是,如果是你主動提出來的?”
“那你也還是不能說。我主動提出來是我的事,你一介面,那就是態度問題了,明白嗎?”
吃飽了雞翅膀的公孫大小姐,恢復了孫老師的範,微笑著說道,還帶上了一點矜持。
燕飛揚只好認輸。
這麼艱深的道理,比命理相學複雜得多了。
但是很顯然。公孫蘭今天是打算將八卦進行到底,忽然湊了過來,幾乎就和他鼻子碰鼻子,眼睛對眼睛,嘴角露出一絲促狹的笑容。
“哎,問你個問題,我好看還是衛無雙好看?”
燕飛揚先是臉一紅,期期艾艾半晌,忽然向服務員招了招手。說道:“服務員,我們要的削麵,怎麼還沒上來?”
公孫蘭嘻嘻一笑,身子往後一靠。又回覆了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算你及格了。”
燕飛揚便向著公孫蘭抱拳一拱手。
求放過!
他突然發現,女人。不管是什麼女人,一旦八卦起來。就是無敵的!
這頓飯吃得燕飛揚愁眉苦臉,公孫蘭則是豔若桃花。
從飯店出來。公孫蘭意猶未盡,像是很隨意地拉住了燕飛揚的手,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他們來的是英石縣城的最繁華熱鬧的小吃一條街,這種地方,總是充斥著三教九流,各色人等。
慢慢轉悠著,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一個廣場。
前邊不遠處就是火車站。
很多縣城的車站附近,都會有廣場,大小不同。
二零零一年那會,廣場舞還沒有興起,但廣場上也同樣熱鬧非凡,有散步的,有談情說愛的,有挑擔叫賣的,甚至還有放風箏的。
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風箏放上去,看不看得見。
估摸著就是個新手,基本也不大可能放得上去的那種。
廣場一角,有好幾個攤子,是看相卜卦,算命合八字的,吆喝著生意。
“哎,兩位請留步……我看兩位的面相都很不簡單,我給你們算一卦吧?”
公孫蘭和燕飛揚本是隨便走走,不料就有人衝著他們吆喝起來。
兩人循聲望去,卻只見是一個卦攤,招牌上寫著八個大字——鐵口直斷,千金不易。其下則寫著“柴半仙”三字。
仔細一看,這位柴半仙約莫五十歲左右,長相倒是和電影電視上那些半仙一般模樣,尖嘴猴腮,頜下三綹老鼠須,一張焦黃麵皮,兩顆渾濁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似乎隨時隨地都在想轍。
通常來說,遇到這樣的“相師”,無論燕飛揚還是公孫蘭,都是一笑置之。
不過這一回,兩人卻似乎真的來了遊興,居然同時停住了腳步,在他的卦攤前坐了下來。
“先生,你老家是哪裡的?”
不待柴半仙開口,燕飛揚已經先問了,讓公孫蘭吃驚的是,竟然就已經帶上了英石口音。難道他以前來過英石縣?似乎是有些不可能。但要說這麼短短一兩個小時,就學會了英石縣的土話,那就更加令人難以置信了。
眼見公孫蘭驚訝,燕飛揚就笑著說道:“我這是學李無歸的,他比我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