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朱群飛心碎地擺擺手,覺得別寒是打定主意不想讓他感性一下了,「剛剛不正蔫吧著嗎,哎喲,咋說,其實是想跟你說說我打八刀的事兒。」
「打八刀?」別寒忍無可忍,「你能不能說普通話?」
「就分手,誒分手,嘖,怎麼不普通話了?我這可是標準的普通話!我們東北是沒有方言的,打出生就學普通話!」朱群飛解釋到,後來又覺得解釋不通,乾脆手一擺,將腦袋湊近別寒,小聲問他,「跟你說不清,我問你,你覺得——我帥嗎?」
「……」
朱群飛咧開嘴一笑,露出兩排沒那麼潔白的牙齒:「那你覺得為什麼那些個姑娘都要跟我分手呢?」
「不想每晚做夢都夢見騎著一群豬在天上飛?」別寒說話的語氣毫無波動,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朱群飛捂著頭,沉默了很久才又抬起來,有氣無力地說:「早晚有一天我要被你和唐灼見氣死,你倆咋不去參加吐槽大會呢?」
晚上的九眼橋總是人來人往,剛好酒吧裡的駐唱突然唱起了《空空的》。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
總應該忙點什麼
多無聊說起來也可笑
說起來也可笑
空空的像少了點什麼
什麼都空空的
空空的
空曠的世界和空曠的情緒,喝了酒的朱群飛聽著這種迷幻搖滾整個人更迷幻了,感覺飄在半空中,好像真的有一群豬在帶著他飛。
雲太厚,再往上旅途顛簸,朱群飛選擇高空垂直墜落,思緒狠狠砸了下來,坑坑窪窪,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你說。」他晃了晃腦袋,直視著別寒說,「我是不是對李時光太過分了?」
「喲?」
聽到這個名字有生之年還能從朱群飛嘴裡說出來,別寒竟然覺得有那麼一絲詫異,搞半天朱群飛坐這兒喝這麼多,就是為了給自己壯個膽,好看上去毫不費力地說出這三個字?
「怎麼突然想起他了?」別寒問。
朱群飛煩躁地擺擺手:「就是突然想起了,這段時間,一直忙,也沒有好好想過,自從跟胡潔分手之後就一直這樣,總覺得有什麼事擰巴著,沒理順,煩。」
有的人有的事好像不想的時候就像不存在一樣,一旦想起來,便是排山倒海。
別寒微微抬頭,終於正視朱群飛:「你為什麼會覺得對他太過分?」
「因為,因為,我倆關係以前那麼好嘛,我有吃的就不會餓著他,他有玩的也不會閒著我,我覺得這就是一輩子的兄弟了,沒想到我想當他兄弟,他卻想□□。」朱群飛說得像在自嘲。
別寒忍住不笑,思忖了一會兒說,「那你反感嗎?」
朱群飛猶豫一下搖搖頭:「這事兒發生在別人身上我是能接受的,只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當時覺得特震驚,世界觀都坍塌了,但現在沒有了,交了這麼多女朋友,我覺得我空缺的東西還是沒有找回來,所以我就在想會不會是因為他。」
別寒沒否認,他知道朱群飛一點都不傻,很多事看得明明白白,只是生活中那些瑣事對於他來說太小了,他不愛計較那些,反而看上去是最沒心沒肺的那個。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可能是因為他?」別寒問。
朱群飛點頭又搖頭:「不想想,感覺會想起好多以前的事。」
「不想想還是不敢想?」別寒沒有給他過多自我保護的機會,直接追問,把朱群飛問愣了,因為他只知道自己排斥回憶這段記憶,卻沒想過到底是因為不想還是不敢。
「不,不,不想?」朱群飛皺著眉頭猶豫道,「還是不敢吧,不知道。」
別寒嘆口氣,將身體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