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多不是病,想的太多卻是了。方庭給了心裡那個小人兒一巴掌,你且省點心思吧,見天天兒的瞎琢磨,退上一萬步,你琢磨出來了又與你何干?
只是但凡能止住的,卻也不叫心思了。
方庭一面心裡百轉千回,抓心撓肝,一面乖順地點了點頭,恰到好處地閉了嘴,展顏而笑,偎到慕深身邊,搭著他的肩:&ldo;想吃什麼?我去做。&rdo;
想吃什麼,我去做。
是老夫老妻的語氣,想到這裡,慕深忍不住彎了彎唇,偏過頭看著他,眸光溫柔:&ldo;隨便什麼都好。阿庭喜歡吃什麼?&rdo;
方庭想了想,正要回答,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慕深遞給方庭一個抱歉的目光,接通了電話。
是慕深的總助理付薛安。
方庭聽著電話那頭的人不停的說話,而這邊慕深始終沒一句回答,甚至自始至終連個表情都沒有,最後&ldo;嗯&rdo;了一聲就掛了。回過頭來,眼裡有和潤的笑意:&ldo;剪綵確實取消了,沒有新的行程安排。&rdo;
沒有新的行程安排?
方庭在心裡哀嘆一聲,卻掛上情不自禁的笑容,好像是打心底裡感到十分的驚喜:&ldo;所以,你可以陪我一個上午?&rdo;
不是看不懂笑容背後的虛偽應付,也瞭解這種人,笑語殷勤,耳邊呢喃,全是逢場作戲。本來就是場交易,我出錢,而他付出笑容和身體‐‐我想要的真心,那能用這樣的手段得到?
在那天以後,我常常想,一遍遍的想,我衝動之下做的決定,是不是已經讓我們永遠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從今以後,他可以抱著我的胳膊揚眉謔笑,可以在我身下潮紅著臉皺眉,這確實是很好的,每每想到,心都會因幸福而發脹到酸軟,但我再也不可能分享他心裡真實的悲喜了。
或許從開頭就是錯的。
他本來就不值得我喜歡。
心一直在沉,我卻握住他的手,牽動唇角給他一個笑:&ldo;帶你去溫泉莊園,好不好?&rdo;
溫泉莊園,不是一個莊園,而是位於b市郊區的高檔別墅群。大多數並不住人,只是做個休閒度假的去處。當然,是政要和富豪們的獨享。
&ldo;一共一百座,分為ab兩區,&rdo;慕深停在黑漆鐵門前,抬頭確認了一下門牌,a26,鬆開了方庭的手,&ldo;a區30座,b區70座。這一處是十年前買下的,我很少來,已經是半荒置了。你如果喜歡,可以常來玩。&rdo;
開啟皮夾抽出一張卡,劃過門前的卡槽。&ldo;叮&rdo;一聲,一寸大小的螢幕亮起白光,慕深把食指按上去,白光閃爍了一下,驟然熄滅,鐵門幾乎無聲的向兩旁滑開。
偏頭,視線越過方庭,迎上他身後穿棕色夾克的中年男人:&ldo;黃叔,你隨便找個地方休息,要走的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你。&rdo;
男人耷拉著眼角,一幅憂心忡忡的樣子,嚴肅的點了點頭。又看了方庭一眼,神色複雜,卻什麼也沒說,逕自進了門,走偏側的小道,轉到主建築的後面去了。慕深目送著他,直到背影消失,微皺著眉。
轉回頭,目光落到方庭身上。
原來這就是高檔別墅啊。
門緩緩地滑開。除去了柵欄門的隱約遮蔽,別墅前院的景色完完整整的呈現在眼前。主幹道通向歐式別墅的大門,兩旁栽種著槐樹,看起來年份很久了,據別墅建成的時間來推斷,應該是移栽的。門兩旁擺了兩個巨大的青瓷缸,缸裡栽種著桂樹盆栽。中西合璧,走的卻都是典雅素潔的風格,倒也並不顯得雜亂無章。
光是裝修,恐怕不下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