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陸王莫頡對聖朝的一切都極為看重,偏執地認為聖朝的一切都別有深意,斷不會認為《紫韞》無足輕重。
——永寒過去二十多年勸不了父親,現在就可能勸得了嗎?
——結論顯而易見了。
——那對父子必起爭執。
“但是……”原召皺眉,對此略有異議,“安陸王對永寒一直都很信任,未必就……”
“可一可再可三乎?”沐清搖頭,“永寒犯了太多忌諱,若是父子情深時,一切都無妨,但是,根據種種情況來看,這三年來,他們父子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安陸王近十年來寵愛鄭後,本就偏愛幼子,各種儀制早與永寒這個元后所出的嫡子相同,誰又能說得清安陸王到底有沒有廢長立幼的打算?”
易洛點頭,輕笑著言道:“就算他們是在演戲也無妨……只要安陸人相信,你說的就是事實,安陸……”
“……必起內亂!”原召的聲音不高,卻很清楚,臉色隱隱有些蒼白,沐清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易洛,易洛微微傾身,關切地道:“卿若不豫,可先行退下!”
原召深吸一口氣,十分堅定地搖頭:“臣無礙!”接著便道:“此事大有可為!永寒元服之時,安陸朝野就有立儲之論,但是,適逢王后薨逝,吉禮不行,此事便耽擱下來,隨後就是大王子奪嫡,又鬧了幾年,跟著……鄭後入宮,獨佔王寵,鄭氏的勢力迅速擴張,七王子出世後,鄭氏與永寒一系更是勢成水火,所以,永寒雖是安陸朝野賢達公認的王儲,但是,一直未得冊封……”
說到這兒,原召停了一下,看了看認真傾聽自己的說話的易洛與沐清,心中最後一絲猶豫也退去,鎮定地說道:“因為永寒一直主張革弊新政,安陸平民與奴隸都是他,在很多人心中,他甚至是未來的唯一希望!”他曾是神侍,與那些最卑微的底層人物共同生活,自然清楚這些。
“而鄭後……是絕對不會讓永寒成為王儲的!”閉上眼,原召聽到自己異常平穩的聲音。
他的異樣自然引起了易洛與沐清的注意,但是,兩人都沒有詢問——原召的過去連他自己都不願去想,沐清自然不便多問,易洛便是要問也可以找單獨的時候,何必撕他的傷口?
現在,知道事情就好。
“而且,最關鍵的是雲間……”今天,原召說得格外多,“雲間是個小國,但是,前任主祭葉荻卻絕對不簡單,能讓雲間王那般暴躁衝動的,除了葉荻也不會是別人,僅此一條,永寒原本從神殿得到的就得去掉大半!”
說完這些,他睜開眼,向易洛行禮:“王上,臣忽覺不適,請先告退!”
“準!”看看他額上滿是汗滴,易洛自然不可能不準,心中嘆息了一下,又道:“平奈至安陸京都路途遙遠,卿需保重才行!”這已是同意他去安陸了。
原召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欣喜,抿緊雙唇,向易洛行禮告退。
殿門開了又關上,易洛收回目光,正對上沐清一臉疑惑的神色,不由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好笑地道:“我以為白王的事情,你都記得一清二楚呢!”
沐清一怔,認真思索起來,不過片刻,眼睛一亮,抬頭看向易洛。
正要開口就聽到原召的聲音在門外在響起:“臣參見婕妤娘娘、大王子!”
………【第九章 王子】………
若是知道一出含元殿便遇上楊婕妤與王長子,原召寧肯在殿內多待一會兒,即使駕前失儀,也只有易洛與沐清看到,易洛斷不會為此問罪。
此時既然遇上,他也不能視而不見,只能壓下所有情緒,朗聲參禮。
楊婕妤牽著兒子的手,看到原召行禮,神色依舊十分冷淡,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說了兩個字:“免禮!”
原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