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全身燥熱。
“你到底還要在我身上躺多久,很重耶!快起來啦!”
她用力推他,手腳並用,好不容易才把他往旁邊推開。新鮮冰涼的空氣頓時充塞胸口,她大口大口地吸氣吐氣,想要驅去身體的火熱。
“我不小心在地上睡著了。”他躺在地上,用模糊不清的語氣說道:“對不起,麻煩你了……”
她訝異地轉頭看他。
這傢伙居然也會說這種社交辭令?嗯……她還真的有點感動起來了。
她站起身,為了掩飾臉上的紅暈和心裡的高興,故意粗著聲音說:“地板上哪能睡人?一沾上了寒氣,你的病又要更重了,結果到最後倒黴的還不是我?”她伸出手,拉他起來。“你要真的不想麻煩我,就乖乖到床上去睡,把病養好,我也樂得輕鬆!”
他苦笑,讓她拉自己起來。
“藥吃了沒?”她問,一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你沒吃?還睡在地上?”
拜託!是嫌自己的情況還不夠嚴重嗎?是不是非要等到暈死在家裡,讓救護車把他給送到病房去才甘心?
“我忘了……”
“忘了?”她翻白眼。“你該不會是自進門之後,就一直躺在地上睡到現在吧?不會吧?”
從他臉上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又答對了。
天啊!這男人真是她所見過最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又最踐踏自己生命的人了!都病成這樣了,回家居然也不先吃藥,就在地板上睡了起來,那是怎樣?敢情好,他老兄不想要命了嗎?
“到床上去!”她發出命令,拉過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扶他到床上躺下。“藥放在哪裡?我去拿來給你吃。”
他的手指向玄關,藥還靜靜地躺在她原先放的地方,動也沒動。
她見狀搖搖頭,認命地去拿藥過來。
現在是凌晨一點鐘,正是好夢正酣的時候,別人睡得又沉又甜,她卻苦命地死守床畔。
打了一個呵欠,她搖搖頭,看向床上沉睡的男人。
吃了藥之後,他很快就睡著了,不過睡夢中的他就像個孩子,不停地踢被子。光是替他拉被,就累得她滿頭大汗。偏偏顧慮他的病情,她又不敢開冷氣,只好任汗水橫流。
折騰了一陣,好不容易他才安安穩穩地睡了,身上的熱度也開始退去,不知不覺間,居然已經是凌晨時分。
她伸了個懶腰,決定回家睡覺。
反正他的燒也退了,應該沒有關係了。她可是有工作的人呢,哪有可能在這裡陪他一夜?
她幫他拉好被子,確定他沒有動靜之後,靜悄悄地走了出去。
翌日,她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
不是因為擔心他,這傢伙的死活與她無關。她只是善良得不忍見死不救,又對他昨天良心發現地又是謝謝她、又是對不起的感到有一點點……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的感動而已。
怨就怨她心腸太軟,總是見不得別人受苦難過的。
拿了備用鑰匙開門,凌偉還沒醒來。
她環顧四周,只見多到數不清的書堆滿書架,有的放不下的,就一疊一疊地堆在地上,簡直就像舊書店一樣。
牆壁上掛著一幅放大的相片,裡頭的女子她並不陌生,和他皮夾裡的人是同一個,只是,現在仔細一看,她才發現這女子生得真是美啊……
她呆立原地,看得有些痴了。
如果真像藍翎說的,他就是書中男主角的化身,痴痴等待愛人回來的話,這名女子看來的確有這個魅力讓人念念不忘。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吃味的感覺。
她知道這種情緒叫做吃醋、是嫉妒,一種自慚形穢而後惱羞成怒的卑劣